别看姜含赋一副讨笑卖乖心安理得的样子。
实际内心早已慌得不行。
适才是趁着一起守灵的哥几个小憩出门方便的空档,才拉着小丫头想解解乏松快松快。
且还先看好了地方,踩点见四下无人,方才动的手。
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过来。
姜含赋心道真是倒霉后又觉得运气还算不错,是平日就好说话的大伯母,依旧说了几句讨喜话。
黎云缨:等下你就知道我好不好说话。
没有搭理巧言令色的姜含赋,她将视线落在一起抓到的丫头身上。
瞧着眼生,“哪个院的?”
丫头看起来也不过十三四岁,红着脸像是受了惊吓,支支吾吾地回话不清。
黎云缨看向锦翠,她回到:
“是二房珍姐院里的雯雯,她爹领了府上花圃的活计。”
“别怕,我不吃人。”
黎云缨细声安慰,让人将小姑娘松开。
小丫头雯雯这才好似看到了救命稻草,再次跪下哭诉:
“大夫人明鉴,奴婢是替九小姐给几位守灵的公子送些糖水过来,然后赋公子就拉着我不放,还拦着路不让走”
“你个小女昌妇,胡说八道。”
姜含赋举着巴掌,作势要打人。
雯雯吓得一躲,“我没有说谎,那边还有我的餐盒。”
手指向假山那边。
旁人立即过去寻到了一个漆木食盒。
所言不假。
黎云缨长眉一扬,这才看向真正的有罪之人。
她上下打量了还在豪横的小胖子姜含赋一眼,问他:
“如果本夫人没有记错,你虚岁不足十四。”
“大伯母好记性!”
姜含赋笑答后,十分荣耀地继续讲:
“侄儿比光哥小半岁,比珏弟虚长一岁。”
虚岁十四,实岁不足十二三。
但已经被小张氏做主赏了通房丫头,这才开荤尝了甜头,所以管不住腿。
喧闹声引来院内之人。
姜含光姜含珏好似听到母亲的声音,带着人出来,果见其人立即上前行礼。
今日正房两个嫡子都在,所以三房只出了一人过来轮值。
其余人等是府上的管事丫环书童,与首辅座下轮值的属官两人。
锦翠将事情经过简述了一遍。
姜含光点头证言:“是九妹送的糖水。”
所有人都看向姜含赋,目露鄙夷。
姜含赋讪讪的摸脸,心道也算是人之常情,等你们几个童子鸡尝过就明白个中滋味了。
黎云缨不想把亲子时光浪费在猪身上,快刀斩乱麻,只淡漠地说了句:
“家法伺候吧。”
姜含赋愣住,不就与个丫头调笑了两句,怎就请上家法了呢?
“伯母,你听我说······”
“把嘴堵住。”
黎云缨令后,婆子们自是动手。
不知从哪捡的抹布往姜含赋嘴里硬塞,将人堵了嘴。
姜含赋一脸猪肝色,一线天的眯眯眼都给瞪圆了,嘴里支支吾吾地似在乱骂。
黎云缨哼笑了一声,知你不服。
今日本夫人就打得你心服口服。
“按照家规,子孙不孝,棒打一百逐出家门······”
黎云缨见底下人要求情,她抬手打断众人想说的话,继续道:
“念你年岁轻不知轻重,暂且不逐家,就棒打一百,以儆效尤。”
让人闭嘴,等她发落。
姜含赋一听要挨一百棒子,岂不是得把自己打死。
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哐哐地磕头求饶。
黎云缨给出了请家法的理由:
“守孝期,不饮酒不作乐不婬邪,这是孝道。既没有分家,你就是我姜氏的子孙,当守孝,这是其一。”
“其二,你大伯父还躺在里头,你就在敢他眼前公然调戏你妹子的丫头,此乃大不敬之罪!”
“上不敬尊上逝者,下不体恤幼妹妇孺,你这样目无法纪的不肖子嗣,你说我姜氏百年望族,留你何用?”
“打你,打不打得?”
名正言顺,有理有据。
姜含赋一听,脸色瞬间煞白。
姜氏的荣耀都是大伯父这个首辅大臣挣的,一家人全仰仗他,如今人没了,子侄着实都应戒守清规披麻戴孝。
如果这顶大不孝大不敬的帽子扣下来,今日真就死翘翘了。
一个狠心,假磕变成了真磕,头破血流地呜咽悲毫。
“况且今日,你大伯父的属官属臣俱在,你犯下此等过错,我若不罚你,传出去,天下人还当我这个姜府的主母夫人德行有亏治家不严,才纵养了你这样的逆子!”
“你说,为了姜府的荣誉,我罚你不罚?”
姜含赋嗯嗯嗯的把头狂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认错。
然后用卑求的目光看向立在旁边的弟兄求助。
锦翠知道黎云缨这是要杀鸡儆猴。
论起来姜含赋是侄子,守孝算起来倒也不必严苛,不过就是想教训教训人。
于是不待其他两个公子为难开口,她已出来配合着唱了个白脸。
当众替人求情道:
“想来含赋公子也是一时愚钝,念在初犯,且也没有真正犯错,大夫人仁善,不若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黎云缨寻思片刻,看向不置一词的属臣,相问:
“那就罚二十棒,给这逆子一次机会,以观后效,不知可否?”
那属官属臣岂敢过问主家大人的事,连连点头可行,非常公允。
两人顺带恭维着说了几句好话,并保证不会将此事外传。
家法很快被请上来,刑罚的刑具也都一并带过来。
奴仆家丁按着耷拉着脑袋的姜含赋上了一人宽的长凳。
取了他嘴里的抹布,啪啪啪地行刑。
打的屁股肉,又快又狠。
姜含赋疼得喊爹又喊娘,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每打一棍还被问上一句,服不服?
姜含赋哀嚎连天公鸭嗓扯出了杀猪嗓:服服服。
自知理亏也自认倒霉,二十总比一百棍被打死好。
还有人负责唱数:五、六、七······
接着黎云缨又让人给无辜的丫头赏了钱。
雯雯担惊受怕一场,以为命快没了,居然还得一个月月钱的赏,真真是虚惊一场。
她抹着泪惊喜地答谢大夫人赏,后带着食盒离去,自此后告诫院中姐妹见着谁要绕道走云云。
黎云缨勾起痛苦记忆,恍若昨日。
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此逆子。
当数到第十九的时候,她抬手叫停,动了动手指。
奴仆将家法棍奉上。
她执棍上前。
走近前世纵容不孝的养子,附耳一句:
今天姑且就断你一腿,往后若还管不住下半身,再敢欺负院里的姑娘。
老娘就断了你第三条腿!
被打个半死的姜含赋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棒子高高抬起狠狠落下。
只听咔嚓一声,骨头断裂之音特别脆耳。
啊!!!
惊天惨叫后,挨完二十棒的人彻底晕死。
果然要亲自动手,才爽!
黎云缨立棍一杵,冷眼厉声:
“将这逆子捆了,送回三房去!”
“告诉他嫡母,往后若是不好管教这样的庶子,本夫人这个大嫂可以勉为其难地代劳,替她打,替她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