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随即一道略显疲惫的女声传来:“冬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淋湿了吗?”
封灵籁跟着冬儿走进屋内,只见一位面色苍白的妇人正从里屋走出来,她见到封灵籁身形一顿,旋即扬起一丝温柔的笑容:“姑娘你是?”
冬儿抢着说道:“娘,是这位姐姐送我回来的!”
冬儿母亲连忙上前,握住封灵籁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姑娘。冬儿这孩子贪玩,总是让人操心。”又见她浑身湿透,“呀,我去给你找件衣裳。”
她拉着封灵籁坐至桌前,为她倒了一杯热茶,“姑娘,你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啊。”
随后拉着冬儿往里屋走,走了几步冬儿挣脱母亲的手跑了回来,他将手里仍握着的长刀递给封灵籁:“姐姐,你的刀。”
封灵籁接过刀,温柔笑道:“快去换衣裳吧,小心着凉!”
冬儿点点头,转身跑回了母亲身边。冬儿母亲见状,连忙拉着他往里屋走,边走边低声问:“送你回来的这位姑娘是何人?怎么还带着刀?”
母子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没有听见冬儿是如何回答的,兀自坐在桌前,手中握着那杯热茶,茶水的温度透过杯壁传至她的掌心,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长刀,心中却有些出神。
她将杯中热茶饮尽,轻放在桌上,拎着刀便离开了冬儿家。
*
她奔回客栈,并未回屋换衣而是马不停歇地推开戚玉嶂的房门。只见肖灵音一脸愁容地站在床旁三尺处,戚玉嶂与小曲则忙上忙下地为曲正文疗伤。
她来至肖灵音身旁,轻声问道:“你师弟伤势如何?”
肖灵音听到封灵籁的声音,转过头来,眼中带着几分忧虑。她低声回道:“不太妙,伤口虽然已经止血,但失血过多,内伤又加上寒气入体。戚公子说,今夜凶多吉少。”
她宽慰道:“会没事的,戚玉嶂医术很好。”
肖灵音见她头发还滴着水,身上仍旧湿漉漉的,催促道:“你快去换身干净衣裳吧,小心着凉,这里有我们在。”
封灵籁这时才觉得浑身发凉,她抹掉颈上的雨水,“好,我换了衣裳再来。”
她转身走出房间,找店小二要了些热水泡过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后,立即返回了戚玉嶂的房间。
封灵籁推门而入,屋内的气氛依旧凝重。肖灵音正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神情专注地喂曲正文喝药。
她一扫而过曲正文的脸,只觉得他有些眼熟,她随即将视线又落回他脸上,越看越觉得自己在哪见过他。
小曲也瞧见了封灵籁带着探究的眼神落在曲正文的脸上,他来至她身旁,附耳低声道:“美鲛人姐姐,你是不是觉得他有些眼熟?”
“是啊,怎么,你认识?”
“你忘了么?有回在无名镇,就是我给师父买生辰礼那次。”
经小曲这么一提醒,她恍然大悟,原来曲正文便是那回拦在太阴宫马车前,行侠仗义的那名少年。
缘分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竟没想到还有再见之时。
“你告诉你师父了吗?”
“自然是告诉了。”
“你师父如何说?”
“师父只是叹了一口气,甚么都没说。”
戚玉嶂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嘀嘀咕咕:“美鲛人,小曲你们先回去睡吧,我今夜在这守着肖姑娘师弟。”
封灵籁闻言,反正她在这也帮不上忙,不如回去养足精神,若遇上太阴宫的人,还能有精力去抵挡一二,“好,那我们去睡了,有事唤我们。”
戚玉嶂点头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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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内,封灵籁将藏在枕下的那本书拿出来,坐在灯下翻看,只见书上第一页写着几句诗:“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风也解晴。”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维天有汉,监亦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