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嶂低声道:“这宅子如此偏僻又荒凉,不像人常住的。”
封灵籁抱紧怀中的刀,“进去看看?”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绕到宅院后方。封灵籁轻巧地跃上墙头,俯身观察院内的情况。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一间屋子亮着微弱的灯光。
青天白日,点灯作甚?
戚玉嶂紧随其后,两人悄无声息地落在院中,贴着墙根靠近那间亮灯的屋子。
戚玉嶂将窗纸轻轻捅出一个小洞,两人轮流沿洞往里看,屋内摆满了各种奇怪的器具,桌上堆着一些瓶瓶罐罐,散发出淡淡的药草味。
包子铺的夫妻正忙碌地调配着什么,男子手中拿着一本破旧的古籍,低声念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屋中放着一个大铜炉,女子时不时往铜炉里加些东西。
封灵籁瞳孔微缩,低声道:“他们在炼制丹药?”
戚玉嶂将手指竖放于唇前,示意封灵籁噤声,继续看。
这时,又见女子动作十分娴熟的从一个木箱子里拿出一瓷瓶,打开盖子便往铜炉里倒,一股暗红色的液体缓缓流入铜炉中。
微淡的血腥味飘在戚玉嶂的鼻尖,他立即意识到那女子倒的是甚么东西,心中翻腾起一丝怒意。
铜炉中的火焰时而幽蓝,时而赤红,炉内的液体翻滚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挣扎。
突然,男子的咒语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般扫向窗处。戚玉嶂心中一紧,连忙屏住呼吸,身体紧贴在墙壁上,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有人。”屋内男子低声说道,声音沙哑而冰冷。
女子手中的动作一顿,抬眼顺着男子的目光望去,只见窗纸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小洞:“杀了。”
两人一点头,便从桌上拿起自己的武器,悄声靠近窗棂。
封灵籁自身武功不差,又得水东升传功,功力自是大为长进不少,她耳力极佳,屋内动静尽入她耳。
猛地听见“杀了”二字,心中一沉,知道她们已经被发现,她拽着戚玉嶂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外逃。
两人足尖轻点,身轻如燕地越墙而出,头也不回的奔出巷子。
两人刚离开窗棂,屋内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屋内男子破窗而出,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他的手中握着一柄漆黑的长刀,刀刃上泛着幽幽的寒光。
而屋内女子破门而出,手中握着一柄银色蟒皮做的长鞭,他们这是想前后夹击,若不是封灵籁警惕,她们恐怕在劫难逃。
“没人?”
“不会,我听见了人的吐息声,定是逃了。”
“追不追?”
男子冷哼一声,“逃得这般快,还追得上甚么?咱们就在这等他们上门,正巧,引子也不够了,他们来得也算及时。”
“那两日之后的事怎么办?”
“照常。”
*
封灵籁和戚玉嶂一路疾驰,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又七转八拐终于回到了客栈,两人甫一进门,便快速关上房门。
小曲连忙给她二人端茶倒水,扇风擦汗。
戚玉嶂“咕噜咕噜”如牛饮,连饮几杯才缓过气来,“真是好险!”
封灵籁接过小曲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显然方才的逃亡消耗了她不少体力。
她放下茶杯,目光凝重地看向戚玉嶂:“你说,城中消失的新婚夫妻会不会被他们……”小曲在旁,她点到为止,料想戚玉嶂应当知道她的后半句。
戚玉嶂沉吟片刻,慎重道:“若真如此,那两日之后怕是凶险万分。”
“那我们现在就去告知应瑶他们,将他们抓捕归案!”
戚玉嶂却摇了摇头,“我们此行已经打草惊蛇,恐怕他们早已逃之夭夭。”
封灵籁叹了口气,“那我们的计策岂不是白费?”
“只能赌一把,赌他们是否胆大包天了。”
小曲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问道:“师父,美鲛人姐姐,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