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闻言,仔细打量起玄衣少年,片刻后回道:“虽有几分英气,但终究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车内女子轻轻一笑,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乳臭未干好呀,姐姐我最喜欢了。”接着,话音徒然一转,“你去试试他的身手。”
车夫闻言,似乎对马车内女子言行习以为常,他抽出腰间的马鞭,鞭梢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取玄衣少年的面门而来。
玄衣少年身形一展,轻松躲过这一击,同时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剑,长剑剑身赤红如火,剑光如龙,直指车夫。
“哼,不自量力!”车夫怒喝一声,再次挥鞭,鞭影重重,将玄衣少年笼罩其中。
顷刻间,这玄衣少年便与豪华马车的车夫打斗起来,而周围看热闹的人却不曾为此离去,反而只多不少。
玄衣少年身形灵动,如同游鱼般在鞭影中穿梭,手中长剑时而挥出,与鞭影相撞,发出金铁交击之声,尘土飞扬,战况激烈。
几个回合下来,车夫竟渐渐感到力有不逮,他没想到一个毛头小子竟有如此身手。
这时,车内的女子好似看够了,才悠悠开口:“横叔,回来罢。”
那被称为横叔的车夫闻言,立刻收马鞭退回至马车旁,此刻他的脸色阴沉晦暗,想来是他教训玄衣少年不成反而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面子。
反观那玄衣少年身姿挺拔如松,持剑而立于马车前,目光锐利如鹰,直视着马车精雕玉镶的车门,仿佛要将车内的女子看穿。
他沉声道:“姑娘同为女子,应有同情、悲悯之心,却施加手段迫害一个弱女子,当真是蛇蝎心肠,恶毒至极!”
车内的女子似乎被这番话触动,车门缓缓打开,一股幽香飘然而出,甜腻又辛辣着实怪异的紧,接着一道轻纱曼妙的身影缓步而出。
她身着一袭藕色绣金长裙,裙摆轻扬,如同晨雾中绽放的花朵,清丽脱俗,与周围喧嚣的环境格格不入。
面纱半掩,只露出一双明眸,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古井无波,深邃难测。
“哦?蛇蝎心肠?恶毒至极?我还有更恶毒的。”女子嗓音柔和如微风轻拂,却不想她的每一句都让人心生寒意。
玄衣少年闻言,立即横剑于胸前往后退出几步,冷眼竖眉凝视着立于马车上戴着面纱的女子。
随面纱女子而出的怪异幽香越来越浓,封灵籁立即警觉,她改换捂住小曲的口鼻欲带他离开此地。
刚转身离得几步,围观的人群霎时倒地一片,哀嚎声不断,封灵籁眉头一跳,拉着小曲就不管不顾地奔出幽香笼罩之地。
小曲见此情景也是脸色瞬间煞白,心中慌乱不止,这面纱女子为应证自己话中恶毒,竟大庭广众之下对无辜之人用毒,其心险恶无耻。
突然,一股强劲内力不知从何处来,驱散了这股怪异幽香,封灵籁等人被这强劲内力所波及摔倒在地,等爬起来时,只见一侏儒老头右手柱着鲜嫩藤蔓缠绕的枯木拐杖站在面纱女子的马车顶上。
沙哑而沉闷的声音如同被剥落的老树皮:“此地不是姑娘撒野的地方,解了这毒,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罢!”
面纱女子闻言,面纱下的双眼冷光一闪,双手轻轻一挥,顿时周围空气仿佛凝固,寒风骤起,吹得衣袂猎猎作响。
“老不死的东西,你知我是谁吗?”
侏儒老头冷哼一声,“一个黄毛丫头倒是摆起谱来了。”
话毕,身形未动,只是将手中枯木拐杖轻轻一点马车车顶,一股浑厚的内力自拐杖中涌出,如风刃撕裂了面纱女子精雕玉琢的马车。
四匹骏马被侏儒老头的内力震死,喷涌而出的鲜血沿着泥沙铺就的街道蜿蜒流淌,浓重的血腥味与怪异幽香缠绵不休,更加诡谲。
面纱女子与横叔受力飞出几丈远,砸落在一家米粮铺子前,激起一阵尘土飞扬。米粮铺子的老板和伙计们早就见势不对,关门闭店躲了起来。
面纱女子半跪在地,面纱因冲击力而微微滑落,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依然艳丽的脸庞。
她的眼神阴郁,尽管身体受创,但那股子傲气却丝毫未减。横叔则躺在她不远处,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显然受了重伤。
“主人,您没事吧?”横叔强忍着疼痛,挣扎着想要起身去扶面纱女子。
面纱女子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无碍,随即伸手将面纱重新戴好,遮挡住那令人惊艳的容颜。
她自知自己不是侏儒老头的对手,再纠缠下去怕命也留在此处,于是,她袖风一挥,一股玉兰香随风飘散。
她与横叔旋即纵身离开,留下一道清冷的声音:“老不死的你且记住,我太阴宫不会就此作罢!”
倒地哀嚎的百姓在这一股玉兰香中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有认识的互相搭肩搀扶着快速离开,独身一人的也一瘸一拐逃命般地离去。
侏儒老头见闹事之人离去,中毒的百姓也解了毒平安无事后,拄着他枯木缠嫩藤的拐杖慢悠悠地远去。
玄衣少年早在侏儒老头与面纱女子相斗时,躲在了馄饨铺的桌子下,这才没有波及到他。他见两人相斗结束,立即从桌下爬了出来,他抖了抖身上的尘土,立时来到被马车拖拽的两名年轻男女身前。
两名年轻男女早在面纱女子放毒时就已毙命,想来也是,面纱女子如此作贱他俩,又怎会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