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镜竹语气透出浓浓的敷衍。
扶桑无奈摇头,他踱出酒楼,本想干脆回神界去,这段时间来他几乎都没怎么歇息过,连乐风等徒弟的课业也许久未授,案头一些要处理的祈愿恐怕又堆到房顶去了。但他在原地踟蹰半晌,还是转头回了小院。
时殊什么也没做,两手端了那只猫正靠在椅子上晃,坐的没个正形,满脸写着不高兴,不过倒是很提防,扶桑甫一踏入结界,他的视线就移了过来。时殊眉毛一挑,将猫放一边去了,他懒懒支起半个身子:“师尊怎么回来了?”
本来说带他出去转转,结果饭都没吃完就把人家赶回去了,扶桑也觉自己不太对,于是没追究他见了师尊还这般吊儿郎当。他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去:“日后你可以随意在城中行走,不要出城便可。”
镜竹的事情不知何时才能处理完,扶桑想着等结束之后再寻找剩余凶兽的踪迹,这其中的时间太久了,他不能一直关着时殊,就算是他心甘情愿,扶桑也不能这么做。时殊是一个人独立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哪怕自己是他的师尊,这事又是为他好,却也不能禁着他的行动,这样对他不公平。
拥有天元石不是错,觊觎它利用它的人才有错。
方才他想了想,将结界扩大到整个槐安城,连同周围边边角角的小村庄也一同装了进去,稍后他会探结界内是否有魔气,把那些心存不轨之人全部排除出去,时殊就可以在结界内随意行走了。
只是扩大范围后他维持结界用的精神力要更多,并且稍有身怀灵力的人踏入他都能感知,一个一个探查更费时间。扶桑没觉得有什么,总之他平日里也很忙,再多些也没有关系,让时殊不那么无趣才是正经。
他没打算和时殊说,这听起来实在像是邀功,他不好意思讲出来。时殊听了只一愣,随后点头:“好。”
他垂头,见那只猫不敢往他膝上跳,甚至都不敢扒拉他的衣角,只把自己缩小,尽力减少存在感,巴不得扶桑瞧不见它,忍不住要发笑。他的这好师尊总是吓人,莫说凡界动物,便是神界仙兽也不敢往他跟前凑。
可他现在却能日日与扶桑待在一处。
他这么想着,突然高兴起来,起身道:“方才没吃饱吧?师尊稍后,弟子和了面,正要蒸点心,尝过再走行么?”
扶桑撞进他晶亮的眼中,点了点头。
他便展开一抹笑,眼睛弯的如一泓清澈湖水,撸了袖子要去厨房大干一场。野猫见状便也要跟进去,迈了两步却发觉眼前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加快步子也追不上去,它低了头,又四下顾盼,见那讨厌的白衣男人抬了一指点在虚空,见它瞧过来还挑衅笑笑,随后手指一勾,它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移了过去。
野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会吱哇乱叫。
扶桑被它的尖利声吵得微微皱眉,又一指点了它的哑穴:“安静一点,本尊又没有要对你做什么。”
野猫的皮毛是橘色的,这会儿大中午的日头正盛,照在它身上金灿灿的一片,有些晃眼。扶桑解了它的穴道,微微弯腰,双肘支着膝盖,去看它毛茸茸的头顶,发现它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被人好好的清洗过。
他便伸出一根指头摸了摸,小猫起初还有些害怕,龇着牙炸毛向他低吼,但估计是被打惯了,他只伸了一根指头,就自觉压下耳朵,连眼睛也一起眯了起来。扶桑见它怕的耳朵尖上细小的绒毛都在抖,就只是摸了一下,不再吓它了。
他自小就不讨小动物的喜欢,和他一起乞讨的乞丐,夜里总有猫猫狗狗愿意过来蜷着一起睡,冬日里非常暖和,他却不同,动物们见了他都绕道走,便是他主动抓一只过来暖和暖和,它们也会狠狠的挠上他一爪子然后快速跳开。
他从开着的窗口看了时殊一眼,见他正专心揉面,猜测着约莫还要好些时间,一直坐着也无聊,干脆起身在四处转转。
扶桑是会做饭的,不过天分并不高,单纯的能吃罢了,简单的样式偶尔会很香,复杂的就不太行了,更别说做糕点,越是一窍不通。扶桑自觉不能去厨房丢那个人,就绕着院子四处走,去看时殊种的那些菜,还有后面池子的几尾鱼。
后面的树上早已结了果子,红的仿若天边的太阳,扶桑看了又看,返回前院拿了篮子,将它们都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