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江禹行顿了顿,“只是要经历过一些事后才能看清自己的心意。”
喻言脱口而出:“什么心意?后悔跟初恋分手?”
江禹行只是淡淡一笑。
不过喻言从他的笑容里看见了几分苦涩。
他这是默认了?
*
喻言走在马路边缘,踩着厚厚的枯叶,心事重重。
听说,在男人们心中,永远有初恋情人的一席之地。
刚刚提到初恋女友时,江禹行眼中淡淡的忧伤已经说明了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所以他才会发出只是要经历过一些事后才能看清自己心意的感慨。
喻言明白这种感觉。
她喜欢上的第一个男生便是江禹行,不是一时冲动的喜欢,而是基于长期了解后的喜欢。虽然只能默默地暗恋着他,但之于她,他就是那永久的白月光,皎洁美丽又有距离感。
很多年过去,她以为淡忘了他,谁知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又将她推向迷恋的深渊。
她喜欢心里装满一个人的感觉,但她也讨厌为了一个人心烦意乱。
*
“喻言?”
喻言扭头看着江禹行,一脸疑惑。
江禹行将食指竖在嘴边,压低声音:“别动。”
喻言身体一抖,被他反常的举动吓着了。
江禹行指着她的身后,几乎没发出声:“蛇。”
下一秒,江禹行愣住,事情没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只见喻言横了他一眼,然后大步向前走。
江禹行追了上去:“你不怕蛇了?”
“怕。不过大哥,今天正月初四,蛇还躲在洞里,怎么也得惊蛰以后才出洞。”
“今天天气好,很暖和,说不定它们约着出洞晒太阳。”
“那你倒是可以做做好事,去洞子里掏蛇,拉它们出来晒太阳。”
江禹行虽然不怕蛇,但也不喜欢那冷血动物,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算了,不熟。”
喻言懒得搭理,只顾大步往前走。
“生气了?”江禹行见她还是不理,“慢点,走累了。”
喻言放缓脚步。
“你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有千语万言,但只是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喻言。”
喻言回头,见他站在两米开外,一动不动。
“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别藏在心里。”
“我刚刚已经把积压在心里很久的话都说了,一下子轻松了很多。”喻言笑了,“谢谢你听我说话。”
“真的?”
喻言坚定点头。
江禹行大步上前,跟她并排而行:“你什么时候回江城?”
“原本初六走的,不过昨天那事后,我打算初八再走,多陪陪爸妈。”
“我也初八走,你坐我车,我们一起。”
“悠然他们呢?还有吴老师?”
“悠然他们初六走。我妈现在过的是退休生活,悠闲得很,她要多陪陪外婆,过完元宵节再走。”
“你要不要拉几个坐顺风车的,这几天很多人要进城,你也可以赚点油钱。”
“不拉,我不缺那几个油钱,我也不喜欢别人坐我车。”
喻言心里暗爽,他没把她当别人,那就是把她当自己人,又和他离得近了些。
*
人在愉悦放松时,思维会变得活跃跳脱。
喻言见路边有一株植物,她折了一小枝,拿在手里玩了玩,便将枝条递给江禹行,让他帮忙拿一下。
她拿着自己的衣服抖了抖,用余光打量江禹行。
江禹行看着手里的枝条,除开墨绿的叶子褐色的枝条,没什么特别,不知喻言折它干什么用。他随手转着手里的枝条,突然瞳孔放大,叶子上竟然有一条灰褐色的毛毛虫,有些叶子上还有密密麻麻的虫卵。
“虫。”
说时迟那时快,江禹行惊叫前,早把枝条扔了出去。好巧不巧,枝条朝喻言身上扔去。
喻言倒不怕毛毛虫,但也不喜欢那肉唧唧毛乎乎的样子,躲闪着飞来的枝条,可速度还是慢了一步,后退时,脚步不稳,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地上,手里的衣服也飞远了。
江禹行要去拉人,却为时已晚。
“江禹行——”坐在地上的喻言不顾形象地大笑。
江禹行无奈地看着喻言,上前要把她扶起来:“你越来越调皮了。”
喻言得意地耸耸肩,不料下一秒直接僵住。
因为她的左腋下多了一只手,右胳膊处也有一只手,她被人从背后圈住。
江禹行用了几分力,连拉带抱,将喻言扶起来。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的耳朵上,红红的。
“啊——”
喻言吃痛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
“脚崴了,好痛。”喻言左腿站得笔直,右腿曲着,右脚尖着地,带着哭腔,“这现世报来得太快了。”
刹那间,江禹行从一脸着急变为一脸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