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如果,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不是不喜欢她本人,是因为她是你家里人安排的,你不喜欢的是这种认识方式。”
江禹行嘶了一声:“你烦不烦,老提她干什么?”
喻言心情好了些,有了胡搅蛮缠的力气:“你就是喜欢她,承认吧。”
“我承认个鬼。”江禹行突然弯腰抓了一把雪,丢在喻言的帽子里,“再乱说试试?”
喻言急忙低头清理帽子里的雪,一不小心,雪掉进衣服里,冰得她直哆嗦。
“江禹行——”
喻言迅速蹲下,一手抓一把雪,用力捏了捏,起身扔向罪魁祸首。
江禹行躲闪不及,被一个雪球砸中,周围是一片土地,没有藏身之处,他人也不跑了,吐出一口热气化成白雾。
半空中,一个个大小不一的雪球不时地砸向江禹行,不远处的喻言尖叫着,还为雪球降落配了音。
江禹行慢慢蹲下,双手不急不缓地捏着雪球,一边捏一边笑。
不久后,他将捏好的雪球兜在衣服里,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雪球。
他站起来,挑衅地望着喻言。
喻言愣住,手里没了弹药,只能掉头跑,向山上跑,在上山途中中了几次弹。
江禹行边扔雪球边追:“喻言,求我,我饶了你。”
“绝不,我要战斗到底。”
占领高地的喻言躲在一棵树下,捏着雪球,捏一个扔一个。
江禹行的雪球已扔完,只得站在低处,用手臂挡住脸,任由雪球在身上炸裂,他笑个不停,整个人乱颤,看上去滑稽可笑。
“江禹行,快认输。”
江禹行笑而不语。
突然,他大叫一声,双腿发力,冲向山坡。
喻言见势不妙,想起身逃跑,慌乱中,被身旁的干树枝绊了一下,原地坐下。
这下完了。
江禹行冲到她跟前,像疯子一般摇晃着树,树上的雪哗啦啦地落下,落在两人身上。
他还不尽兴,使了全力,一脚狠狠地踹在树干上,踹得枝丫乱叫,厚厚的雪下坠,砸在他们的头上和身上。
喻言大叫:“江禹行,你这个疯子。”
江禹行喘着大气,又笑又嚷,跟个疯子没什么两样。
突然他躺在雪地里,呈大字状,朝着沉沉的天空大吼一声,再闭上眼,慢悠悠地说:“好久没这样疯了,真好。”
*
喻言顾不上太多,盘腿坐在雪地上,并不觉得冷。举目望去,高山错落灰白,大地银装素裹,视野开阔,能容纳世间万物的心也变得更加敞亮。
江禹行双眼紧闭,静静地躺着。
“睡着了?”
江禹行没声。
喻言摇了摇他的胳膊:“起来了,别感冒了。”
江禹行另一只手往喻言这边一搭,可能是想推开她的手,可不小心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喻言一惊,他的手掌温热细腻。
她的手背却冰凉。
江禹行睁开了眼,一时没适应光明,眼睛半眯着,眼神有些迷茫。
喻言赶紧抽回自己的手,站了起来,边走边喊:“走了,好冷。”
江禹行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跟了上去。
他们两一前一后地走着。
路旁的雪比较厚,喻言踩着厚雪,脚底发出嘎吱嘎吱声。她喜欢听踩雪的声音。
江禹行走得不快,他专心地做着一件事,踩着喻言踩过的脚印,他一脚下去,大脚印覆盖了小脚印,除开边缘轮廓清晰外,中间的印子很乱,纠缠不清。
“喻言?”
“嗯?”喻言没有回头。
“我回来了,你开心吗?”
喻言顿住脚,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有点慌,有点开心,还有点迷茫。
她深吸一口气,回头轻笑:“开心啊,你还欠我和悠然大餐呢,你要是在外地,可不好宰你。”
江禹行笑了,露出像雪一样洁白的牙齿:“任你宰。我们还可以常去吃宵夜。”
喻言回头继续往前走:“不吃,我要戒宵夜。”
“那一起吃午饭,晚饭也可以。”
“你缺饭搭子?”
“嗯。”江禹行迈着长腿,两步便追上她,和她并排走,“大学那会儿我们就是饭搭子,这么多年了,我发现还是跟你一起吃饭比较有胃口。”
“你都快三十了,还那么好吃,不怕身材走样?”
江禹行好吃,但并不贪吃,吃东西有节制,再加上运动,身材一直都维持得很好。
“那我们先做饭搭子,然后做运动达子。”
喻言无奈地看着他:“一天工作那么累,我只想睡觉。”
“那我们就做——”
“江禹行,闭嘴。”喻言及时打断他,还瞪了他一眼,“能别说话吗?让我好好欣赏一下雪景。”
江禹行笑着点头:“好,我闭嘴。不然我给你拍雪景照。”
“不要,我要回家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