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击能定输赢吗?奥斯卡深深吸了口气心想,他有一种直觉,跟这家伙缠斗得越久越不利,芬瑟尔的学习天赋太强了。奥斯卡真的会忍不住担心自己的一身本领尽数被他学去反制,他本身身体素质就比自己强,不行,绝对不能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落到这种地步还跟对方缠斗的话,搞不好会真的心态爆炸变成活尸的。
于是奥斯卡逼迫自己先手进攻扑向芬瑟尔,先手上撩充作佯攻,被芬瑟尔毫不意外拨开后转手接势大力沉的纵劈劈向芬瑟尔天灵盖。后者当然不会被这么简单的招数给制服,四两拨千斤地扭转开敌人攻势后顺势划向奥斯卡腹部,虽说有盔甲护身但出于习惯奥斯卡还是尽力后撤,教芬瑟尔这一剑划破了他的罩袍,在甲胄上甚至也留下浅浅的划痕。奥斯卡避过后迅速位移向侧面,只听芬瑟尔挤眉弄眼地来了句:“哟抱歉啦。”接着再次高举剑身旋即扭转剑身朝奥斯卡刺来。
——绞斩!他居然也……好吧,奥斯卡好容易领会的这绝技可能早早就被芬瑟尔学去了,只不过到现在他才拿出来用罢了。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绝技,奥斯卡应付起来不算太难,他挥起又长又沉的大剑,充分利用武器的优势蛮横敲崩了对方的架势——是时候让精灵领教下人类的剑技精妙了!抱着如此心态的奥斯卡这就左右旋转剑锋挥开大剑,每一击都瞄准芬瑟尔头肩而去,芬瑟尔立刻举剑应对,这时候他突然惊觉自己之前还是小瞧了不死人的恐怖怪力,这奥斯卡现在挥舞起这大剑真真是虎虎生风每一击都撩起凌厉的剑风,好似有股强劲的飓风在芬瑟尔耳边呼啸而起。照理说这种速度无论如何快不了多少的剑法他要应付轻轻松松,可如果这一连串的旋斩每个都有千钧之力,每次都能把他的剑轨打偏,那就……
随着乒乒乓乓连续不断的清脆击打声芬瑟尔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居然愈发强烈的感受到了“恐惧”——他无法利用超凡脱俗的技巧偏转和拨动奥斯卡凶狠凌厉的攻击,即便能使上劲儿但用处不大,一次一次他的架势被越打越崩,大剑剑锋一次比一次接近他脑侧耳畔,他甚至有种剑风能割断他发梢的错觉,他也不得不越退越远拼命试图拉开距离想要重振旗鼓,终于——他边抵挡边后撤可算是撤出了大剑的攻击范围,如他所料奥斯卡此刻斩向他喉头的一击堪堪擦着他脖颈而过,反正他的大剑剑尖没有开刃即便擦到了也不足为虑,但是——
大剑的剑尖猛地刹住攻势,就在芬瑟尔突然变得惊恐的视线中奥斯卡将大剑猛地往前一送狠狠戳中芬瑟尔喉头,他整个人都朝后飞了出去,身影划过一个圆润的弧线后嘭地摔在地上,扬起沙尘乱舞。
疼痛和难以言喻的不适瞬间摄住芬瑟尔的头脑,令他两眼视线模糊眼泪直流,起身的念头都抛到九霄云外,只顾着翻身趴在地上干呕咳嗽,可他依然感到难以呼吸头晕目眩,他的意识仅仅支持他正确判断自己的情况——一定是喉咙被击碎了,一定是,其他的思考根本做不了,直到——他突然被阴影笼罩。
奥斯卡站在他跟前挡住了背后的月光,面上表情复杂难喻,眉头紧皱至少能透露出他对眼下的情况并不感到多么得意。芬瑟尔很想起身可是脖颈传至全身的痛苦令他四肢都无法协调,视线都还在模糊,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奥斯卡俯身捡起他握不住的剑,再将剑尖对准自己。
害,这也算是奥斯卡的一种“体贴”了,芬瑟尔暗想,毕竟用他那把剑尖不开锋的大剑来终结自己,画面可能会比较残暴。
“往好处想。”奥斯卡扯扯嘴角说,“可以有漫长的时间死后继续思考,再见了。”
说完奥斯卡挺剑终结了令芬瑟尔眼泪直冒的痛苦,让他彻底平静了下来。
一时间夜风刮过耳畔的呼号格外清晰,让奥斯卡产生了有人在风里对他絮语的错觉。
他在原地呆愣着占了好一会儿,终于记起低头看看芬瑟尔的尸体,再扭头看看稍远处同样一动不动,只有身上褴褛衣物在随风拂动希普曼的尸体,突然意识到刚刚那风吟声并不简单。
因为他发现他脚下地板在震颤。
随着震颤越来越强烈,风的呼号声也越来越响亮嘈杂,越来越像鬼哭狼嚎。这种情况奥斯卡很难不慌,他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不得不深处双臂稳住平衡。眼看着云遮雾绕的夜间山峦间有什么骚动正在暗中酝酿,轰隆声宛如雷鸣回荡在群山之间,看着巨大的浮空阴影裹挟着低沉的咆哮和浓浓雾气于黑暗中浮现,奥斯卡终于可以确定,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芬瑟尔的尸体当然不能丢在山顶,任由其被时空乱流带去异世界。奥斯卡一边努力稳住身体俯下身把芬瑟尔的尸身拽起来拉到背上,恍惚间有种自己已经干过很多次这种事的错觉,不过他并没有让这胡思乱想扰乱他的行动,还是咬着牙把芬瑟尔扛到肩上后奥斯卡拔腿就跑。突然冲到紧闭大门口后明明早知道是这种情况的奥斯卡还是气得爆了粗,不得不挑战背着个高大的尸体从城墙脚下,深渊之上的羊肠小道跑过。好在这回他急着跑路一刻都不想多停留,闷头一口气跑过反而容易。终于来到紧闭城墙之外时奥斯卡稍稍松了口气,然后在不绝于耳的轰鸣声中掂了掂尸体继续往前猛冲。
地面的震颤越来越厉害,完全就是大地震一般的破坏程度,奥斯卡想要快却也由于脚下不稳踉踉跄跄东倒西歪,根本无法将速度维持在正常水平。
我就知道会这样,奥斯卡边腹诽边跌跌撞撞维持步伐,如果只是这样还算好……
仿佛是刻意为了来回应他的“期待”,铛一声有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块砸中了奥斯卡头盔发出清脆声响。奥斯卡扭头抬高视线望向山顶方向,哪怕就是无法看得清清楚楚,他也能感觉到突然就多了许多细小尘砾打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