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被带到了贝瑞刚德府邸的地下室。
如同赫克娜夫人所言,奥斯卡在仆人们搬开乱七八糟的杂物后,终于看到了篝火。
他让赫克娜夫人先遣散仆人,然后托她给拉莱丝和贝瑞安传话,说自己要离开这座城外出办事,但不会离开太久,之后连赫克娜夫人也被他“赶”走,毕竟他不希望老太太因为目睹过于离奇的事而管不住嘴四处乱说。
等到地下室净空,奥斯卡半跪在篝火边回忆起汤姆·庞巴迪尔的庭院,向着毫无温度的篝火伸出手去。
黑暗散去后,奥斯卡睁眼又看到那熟悉的草长莺飞的庭院。
不过这回没见着金莓坐在自家门口摆弄她的花草,也没见着汤姆·庞巴迪尔,奥斯卡东张西望地走进院落中,周围实在太安静了,莫名让他感到不安,但是话说回来,这个地方应当是中土最安全的所在了吧,不可能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才对。
难道夫妇俩都在休息?这大白天的?
奥斯卡叩响了房门。
等了片刻后无人来应,他又加大力度敲响了第二次,这回金莓终于前来应门,看到奥斯卡后毫不掩饰脸上的惊喜。
“汤姆刚刚还在说你呢,”金莓一边热情招呼一边让到一边,“他就在屋里,快进去吧。”
“汤姆提到我?”奥斯卡走进屋后疑惑问,“出了什么事?”
“你去房间里看看就知道了。”金莓关上门回头应道,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奥斯卡带着满腹疑惑穿过客厅走进走廊尽头的房间,推开房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长长的,蜿蜒拖到地上的灰白长发。一瞬间奥斯卡还以为拉莱丝瞬移到他跟前来了,然后又迅速回神拉莱丝的头发夜没这么长。
汤姆·庞巴迪尔就坐在这个有着一头拖地长发的瘦弱女孩身边,聚精会神地看她画画。
这个歪戴着红帽子的灰白头发的小姑娘,正在跟前立着的高脚木架上的画幅上作画。
好一会儿汤姆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迎客。
“奥斯卡!”他上前来用力拍着奥斯卡的胳膊打招呼,“你来的真是时候啊!来看看,你见过这样的地方吗?”
奥斯卡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他姑且就伸长脖颈凑近画布瞧了瞧。
看来看去,奥斯卡只能勉强辨认这个只有雏形的色块应该栋建立在荒山野岭中的教堂。
“没见过。”奥斯卡摇着头否认,这时那女孩居然侧过头来轻声说了句:“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和爷爷是同类呢。”
“爷爷?”奥斯卡疑惑问,“你说的是……”
这时他才发现这女孩的脖颈和侧脸上被一大片灰黑色的痂皮所覆盖,乍一看那痂片的纹路看来竟有几分像……
蛇皮?
“我们出去说,”
汤姆又拍拍奥斯卡的胳膊催促他出门,金莓倒是进屋施施然坐下没有挪窝的意思,她看起来也对女孩的画作很有兴趣。
于是两个男人前后出门,汤姆跟在奥斯卡背后顺手带上房门,又推了推示意他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开口:“你肯定想问我那姑娘哪儿来的吧?我想你心中大概多少也有点预感了,没错,就是从那片荒漠中偶然发现的。”
奥斯卡立刻转身看向汤姆,后者悠哉游哉两手插在腰带上从奥斯卡跟前走过,继续说道:“不过也不完全是,你知道的嘛,那个破地方自你走后更是变化莫测了,连我都看不懂……啊不,我本来就搞不懂那地方到底有什么规律,毕竟我只能短暂地呆一段时间,只能确定它仍然在持续发生变化,时常出现令我陌生的景色,有一天——我在瞎转悠的时候无意中进入一座陌生建筑,没错——我很确定,之前从未来过。爬上二楼之后就发现了那个小姑娘。”说着汤姆指了指走廊里,“之后我在那座建筑里上上下下转了好几圈,没发现任何活物,那丫头说她在等爷爷回来,我本来就是随口一说,说她所处的这个世界很不稳定,随时可能崩坏,要不去别的地方等待,她居然立刻就答应了。”
“你是说……那小姑娘清楚世界的真相?”
“很不可思议对吧?但思来想去没有别的解释了,她把她的画布随身携带,我又问她为什么不带颜料,她回答说她的爷爷正是外出去替她找颜料了,于是我只能找出点压箱底的颜料给她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