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不好忽悠,奥斯卡心想,不行,我得冷静下来继续忽悠。
“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最清楚不是吗?”奥斯卡抱着胳膊强作镇定道反问,“我并没有逼你相信我说的就是事实。”
这话翻来覆去就是句废话,无非就是把皮球又踢回法拉米尔那边。
“我换个问题。”法拉米尔竖起一根手指说,“你如何证明自己是……所谓的不死人?”
“好说,”奥斯卡终于能够提出自己最关注的问题了,“你们在伊西利恩见过插着螺旋剑的骨灰堆吗?”
法拉米尔微微瞪大眼,奥斯卡就明白答案了。
“只要让我找到那东西,我就能立刻证明给你看。而且,”顿了顿奥斯卡继续说,“不管你们说的怪人到底是个什么,我都有死回篝火的风险,问题是我能找到的上一个篝火远在洛汗,也就是说那个死不了的怪人可能会直接把我送回你们的邻居国境里,即便我想要再来帮忙也——不可能了。”
法拉米尔眉心拧成了疙瘩,奥斯卡摊开胳膊问:“我不理解,我都已经来到这里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篝火在哪?难道就在敌方营地里?所以对方不死人才可以不停复活?”
“不,照你的说法,这里可能有两个篝火,但我只知道一个。”
“让我猜猜,”奥斯卡一手叉腰说,“是不是在你们的什么……秘密基地,外人不能轻易探知?”
法拉米尔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透着一丝无奈。
“看来我必须要冒一些风险了。”他挑起一边眉毛说,“你无法证明你的来历,无法说明你的目的,还自称是非人的……存在,我找不到一条可以信任你的理由,但短短时间内我亲眼所见的怪事已经颠覆了我的认知,所以……我想是时候赌一把。”
法拉米尔终于松了口,要亲自带奥斯卡去见一见他知道的那个篝火。
但这回就得蒙上奥斯卡的眼睛了。
为此奥斯卡不得不脱下头盔好系上蒙眼的布条,由一位突击队员攥着胳膊带路,奥斯卡忍不住想到,如果一会儿他的表现让法拉米尔不满意,法拉米尔可能会想办法把他囚禁在篝火附近吧,当然他很难成功。
但事情最好不要发展到如此地步。
这路上虽然少不得磕磕碰碰,但也没碰上特别陡峭的地形,奥斯卡还是凭借听觉判断他们一行人是什么时候进了某个山洞,再猜想这个山洞有没有可能就是法拉米尔他们的秘密基地。
终于,脚步停止之后裹眼布被从奥斯卡脑袋上拆掉,他环视一圈周围,他们确实是身在某个洞窟内部,他还能听见哗哗作响的瀑布水声。
奥斯卡想要找到水声来源,循声望去一眼就看到了悬崖洞口前立着的篝火。
还是熄着的状态。
奥斯卡抬腿就要冲上前但是被几个突击队员扣住胳膊肩膀强行摁住,法拉米尔慢条斯理踱步到他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问:“那东西就是你们这种……这种人复活的关键对吗?”
“……对,但我得先去点燃它。”奥斯卡努力表现得耐心。
“点燃?用什么点燃?”法拉米尔说着飞快在他身上扫了几眼,“别告诉我,是某种魔法。”
“……我不会魔法。”奥斯卡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这样重申了,“想知道就撒开我。”
于是法拉米尔摆摆手,摁住奥斯卡的几个突击队员干脆松手,奥斯卡趔趄一下勉强站稳,扯了扯歪斜的围脖绕开法拉米尔走向篝火。
他向着篝火上方伸出手时法拉米尔快步来到他身后侧,看着他连碰都不需要碰就让骨灰堆燃起火焰,周遭顿时响起一阵惊叹之声。
然后奥斯卡在众多视线的注视下悠哉游哉席地而坐,屁股着地的瞬间他突然感到自己已经无所畏惧了。
“就是这样。”奥斯卡边站起来边说,“你们要看复活?那帮我拿着这个。”
说实在每次把自己的秘银头盔交出去奥斯卡心里就犯嘀咕,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法拉米尔接过他的头盔,刚把视线从锃光瓦亮的漂亮头盔上抬起就看见奥斯卡匕首一转血溅当场,脖颈往外渗着黑血在他跟前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法拉米尔目瞪口呆怔在原地,直到奥斯卡倒在地上化为飞灰他才后退了两步,用怀疑人生的眼神低头看了看奥斯卡的头盔。
又一声嘭的爆裂声响后奥斯卡的身影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在篝火前,惊得法拉米尔连连后退差点就拔剑。当然其他人反应更夸张,好几个人直接退到石墙跟脚下,退无可退后还要拔出剑来指着奥斯卡。
“割得太深了。”奥斯卡自言自语着摸了摸脖子,然后淡定伸手从法拉米尔怀里取走头盔重新戴上,法拉米尔怀疑他是不是干过好几次这种事了才可以这么熟练。
他将奥斯卡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者摊开胳膊点破法拉米尔的疑惑:“不要怀疑,现在我的状态已经是好的不能更好了。”
“所以说……那个怪人也是这样的吗!”一个突击队员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大声问,“所以我们无论怎么重创他,就算是把他全身烧着他还能突然凭空消失,之后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加入战局!一定是这样!”
“这东西能破坏吗?”法拉米尔指了指篝火问,奥斯卡摇摇头诚实回答:“即便看起来是破坏了过段时间也会恢复,治标不治本。”
“但我们可以生擒。”那个花白头发的副官提出意见,“如果能掌握另一个篝火的位置的话,至少要控制住那个怪人不让他再来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