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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遥远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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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的爽利脆响,虎口发麻震感传至关节四处,白刃相接瞬间他的脚底又往沙里陷了几寸,这种久违的与不死人战斗的体感让奥斯卡陡然间燃起更强的战意,对方一言不发撤回剑往另一个方向刺来,奥斯卡看穿了他的进攻轨迹果断采取反击,特大剑贴着对方脖颈切出去。

反击挺漂亮,但是没有用。对于这种武装程度,别说最外层的甲胄就算是锁子甲都破不了防,对方的攻击动作丝毫也没有因此有任何停滞挥开巨剑就朝他身侧砍来,奥斯卡躲闪不及只得铤而走险抬脚去踩中还没来得及抡起来的巨剑,嘭一声脆响他成功将巨剑踏进沙里。奥斯卡趁机空出一只手使出十成十力量挥拳砸中敌人面门,准确的说,是面罩。他当然没指望这一拳真能给敌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只需要将敌人打得仰面往后摔去,然后侧身飞起一脚把敌人彻底绊了个仰面摔倒四脚朝天。

没办法,面对这种防护如此厚实严密的敌人光用兵器打击致残致死未必效率太低了,这骑士摔个四脚朝天后掀起一大团烟尘,奥斯卡没有丝毫犹豫扑进这团沙尘中膝盖顶进敌人胸甲将其压制住,掀开骑士面罩拔下腰上匕首,冲着那张着嘴的干瘪活尸脸一顿猛扎,如果是寻常人当然一刀完事儿,可不死人不成,尤其还是已经变成活尸的不死人。

这个对痛觉毫不在意的不死人起不来身还能在脸被捅烂的时候抬起胳膊揪住奥斯卡的围脖猛力拽开,不死人的蛮力突然来这么一下换谁也不可能继续保持平衡,只是奥斯卡摔倒之前扒住头盔顺势把它扯了下来。他在地上打了个滚翻过身后拔出亚直向前送出,刺穿了朝他扑过来的敌人的咽喉。

这活尸骑士就这么保持着半跪倾向前的姿势不再动弹,奥斯卡定定看着对方那头发枯白,皮包骨头的模样,一时竟然有些晃神。

然后就如他所料,这活尸在他眼前化作飞灰火星飞散开,都不劳他费力拔剑了。

奥斯卡垂下手仰面躺在沙地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暂时不想起身。

那个活尸骑士死亡前的一幕反复在他脑海中闪回,明明每个不死人死前都是这样的,他又不是没见过。

他只是……很久没见过罢了。

之后那个活尸骑士还会从某个奥斯卡还未发现的,属于这个区域的篝火边“复生”,然后继续毫无神智地拖着他的巨剑在这片似乎没有边界的荒凉沙地里游荡。

这早就不是什么稀奇新鲜的现象了,奥斯卡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这种应该司空见惯的事感到沉重。

某种恐惧从他心底窜过,奥斯卡突然害怕自己躺久了会与身下沙漠融为一体,赶紧爬起身来望向前方。

解决掉刚刚那个敌人之后,他非常确信自己已经离目标很近了。

但不知为何他突然又开始对自己可能看到的前景产生畏惧。

真矛盾啊。

我到底会看到什么呢?为什么已经开始不愿去细想了呢?

奥斯卡抹了把面罩上的灰继续往前迈开步伐,现在他盖着面罩纯粹只是为了避免脸上沙尘太厚堵住口鼻,这不至于给他造成什么困扰但想想就很难受,虽然面罩也无法完全阻隔风沙就是。

现在开始,奥斯卡发现视野内自己一直在努力靠近的所在已经是肉眼可辨的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高大。而且奥斯卡还发现地平线上沙漠越来越少,越来越窄,取而代之的是同他的前进目的相差无几的,由各种建筑物纠结组成的“屏障”。

于是奥斯卡有种自己正在接近世界边界的错觉。

没准是真的呢。

他发现自己内心越发抵触往前走这件事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真的停下脚步甚至放慢脚步,他心里就是清楚令他恐慌和令他向往的其实是同一个东西。

那就是——真相吧。

就算是没有确切证据,奥斯卡还是仅凭一路上所见所闻加上直觉得出了这个结论。

沙地不再一望无际但仍旧广阔得令人心生绝望,走着走着奥斯卡发现他远远看到的怪象仍然不是全貌,在地平线上拔地而起的那些形态怪异的“簇集”之中,除了各色建筑物之外还能看出断裂开的土层,且这些断层和各式各样的楼房一样来自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奥斯卡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枯死的成片珊瑚树,粗大的藤蔓穿插其中,缠绕攀附,虽然看来是在向天空生长,但枝干实在太过光秃,和这片沙漠一样毫无生命力可言,于是这枝干的生长姿态莫名让人感到不适。

应该说这些荆棘般将他渐渐围拢的“屏障”本身就令人及其不适。走得近看的清了,奥斯卡以往的认知和常识也受到了越发严重的冲击。他相信自己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没法想通这样的现象是如何形成的。

所以他干脆放弃思考。

直到他认出亚斯特拉首都市中心的喷泉。

没错,喷泉。

奥斯卡停住了脚步,虽然距离仍然不算近,但以他的目力足够认清了。

绝对没错,那个太阳王踩着参天神树喷水的雕塑奥斯卡还真没有在其他任何地方见过,更何况即便半个悬空水已干透材质开裂,也让然与奥斯卡记忆中的印象完全吻合。

奥斯卡放慢了脚步,认出了喷泉后他开始留心注意其他迹象。

然后他认出了首都的王宫,准确来说一部分,剩下的部分被他从未见过的高大城墙“吞噬”压碎了。

他认出了他长大的地方最鲜明的地貌特征——苍白锐利的海崖从参差拥挤的民居上拔地而起。

他认出了倾斜的警戒塔楼,未完成的部分仍旧和他背井离乡之前见过的一样,露出内部的木头构造,当然,现在毁得更厉害了。

这些景象东一处西一处毫无规则地散开在或远或近的诸物集簇之中,奥斯卡认为自己能发现也有相当运气成分。

然后,继续东张西望的他认出了出生后住了二十余年的海岩堡。

这他绝不可能认错,每个尖顶塔楼,每个阳台楼阁,矮墙城垛,他全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同样的海岩堡的相当一部分被挤压破坏,同其他风马牛不相及的城楼“粘”在一起,危险地倾斜着。那些尖塔好似某种防御工事上的尖刺张牙舞爪,奥斯卡突然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没有必要再前进了,没有必要再进一步确认,看清每个细节了,奥斯卡拖拖拉拉地停下脚步,突然感到胸腔被巨大的空虚和迷茫占满,不仅如此,这种感觉还抽干了他四肢百骸剩下的所有气力,让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自己只剩下一具正在风化的空壳。

他很想动一动脑子认真思考一下自己正在面对什么情况,但这对空空如也的脑颅来说实在太难了。

如果视野所及这一切当真只是海市蜃楼的幻境,那对他来说也许还值得松口气。但这一路走来这种妄想已经破灭了个彻底,虽然荒诞无比,怪异非常,但这的的确确就是存在于他眼前的真实的谵妄。

——世界的尽头。

时间和空间上的双重意义。

是这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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