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忘了,他跟拉莱丝他们是南辕北辙从两端分别进入罗瑞恩的,之前一门心思想要快点见到他们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能够立刻动身?”奥斯卡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话说完了哈尔迪尔才反思了两秒自己刚才是不是表现得过于不耐烦了。
奥斯卡抱着胳膊后退两步说:“我就在这里等。”
“当然,你也没有别的选择。”
哈尔迪尔说完抬步就要走,奥斯卡又忍不住叫住他:“虽说现在问这个确实太迟了,但我还是想……”
“两个孩子好得很,没受伤。”哈尔迪尔耐着性子回头答,“那个上了年纪的保姆磕破了头正在……昏迷中,应该没大碍,马匹……”
“……马匹怎么样?”
奥斯卡如此在意两匹马出乎哈尔迪尔的预料,他耸耸肩说:“一匹马已经没救了,白的那匹摔折了腿,也许还有别的伤,但我没那个时间去仔细确认。”
“你们会……”
“会照顾,你放心。”哈尔迪尔压了压手再次迈开腿,指着奥斯卡给出最后一句警告“别惹麻烦”后终于转身离去。
他一走之前被他带来的那些精灵们也都鱼贯从奥斯卡跟前走过,保持队形进入罗瑞恩森林深处,奥斯卡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内心颇感复杂,虽然那一老二小理论上来说是不会有任何危险,可他就是莫名感到不安。
等等.贝瑞安是不是透露过他的生父似手就是罗瑞恩的辛达精……
不,这应该没什么打紧,这不是现在的他要考虑的。
哈尔迪尔带队走后,周围的空气又陷入一片宛如凝固的寂静,但是奥斯卡能感到无数不太友善的视线盯在身上,他又徒劳无功地抬头环视一圈,然后迈开步子往树林边缘走去。
果然这么走没有谁出声阻止,周遭一如既往的寂静,奥斯卡大步流星沿来时路而去,看地图罗瑞恩占地也不小,哈尔迪尔带着老弱病残回到约定地点再怎么快也有个限度,他想回头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那个运气碰到新的篝火。
徒步回到树林边缘比他预想中花的时间要多,林外澄澈的碧蓝天穹上挂着正午骄阳,奥斯卡感觉自己许久没见过这样炽烈的艳阳了。
转身回到林子,被无数双眼睛监视的感觉又来了,如果不是这样奥斯卡一定会更喜欢这个地方。他沿着树林边缘悠哉游哉地走着,心中盘算着从罗瑞恩西边到东部够自己找到什么。说实在这种找法碰上篝火的可能性也就比瞎猫撞见死耗子高那么一点点,而且受到密切监视的情况下还在四处晃悠会引起更多怀疑,这些他都知道,他就是没法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某棵瑁珑树下发呆,等待,打盹,而且还是在这么多充满敌意的视线下,非要休息那也一定是在篝火边。
走着走着他就发现这林子里也并非总是浸泡在近乎凝固的宁静之中的,断断续续的鸟鸣,小动物飞快蹿过草丛沙沙作响,最奇妙的是他觉得自己似乎能听到叶落轻响,如此种种让他的暴躁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能尽快找到篝火就更好了,他心想,有了刚多林的前车之鉴,他真心不希望这个地方可能存在的篝火在某个城塞、领地的中心地带,不,最好就别进那个门,如此一来无论他面对什么情况需要用到篝火都可以不干扰到任何无关人等,多好。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就算冒着众精随时准备射死他的视线也可以淡定打盹时,只一恍神眼前不知何时凭空冒出个人影来,惊得奥斯卡下意识就伸手向剑柄,待看个仔细,他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你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神出鬼把人吓一哆嗦?”
发完牢骚后奥斯卡发现眼前这位“从天而降”的精灵战士应该是听不懂通用语的,只是铁着个脸目不转睛盯着他。奥斯卡注意到对方身上的披风和轻甲全都是银与灰混合搭配,虽然色系简单但配色可是相当讲究,或许加上一点什么精灵特有的奇妙魔法,配合轻灵的身法,的确可以做到在这样的树林中完美隐蔽身形。
“所以,不能再往前走了?”明知道对方听不懂,奥斯卡还是摊着手问。神奇的是这名精灵战士还是给出了回应——摇摇头又抬了下巴,动作虽然幅度不大,但对于奥斯卡来说够明白了。
于是奥斯卡只能原路折返,看这情形,另一边的边境线自己还是别去溜达了,身后这个精灵战士也不打算回树上,就这么一言不发保持距离跟着,这已经不只是监视了,就是严密监管。
算了,本来就无法确定罗瑞恩能有篝火,能不能找到全看天意吧,他只是觉得现在离上一个篝火实在有点太远了,心里总是不踏实。毕竟死回篝火可没法把代步工具也带回去。
这一趟回程奥斯卡就当是散步,毕竟他也不希望自己过于紧张引起别人,不,别精不必要的紧张。
虽然如此,在接近出发地点不远处突然听到争吵声他还是瞬间紧绷全身瞪大眼睛。
不过……这男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奥斯卡加快步伐走上前去,看到的景象让他更加目瞪口呆——不过转念一想这也算不得怪事,只能说真巧。
站在树下比划着用辛达语跟两个精灵争论的男人,一身灰扑扑褪了色的游侠打扮,顶着黑油油的及肩卷发,背上是寥寥几根箭矢和瘪了的背囊,眉眼深邃满脸倦容,不过说起话来仍然中气十足,一点而也没落了下风。
哦,还有个……
当奥斯卡视线下移,才发觉有个脏兮兮的畸形手指扒着游侠的小腿,等手的主人探出半个头露出快赶上人手掌一半大眼睛时,见多了的奥斯卡都忍不住瞪圆眼。这是什么生物?乍一看五官有些人样,怎么越看越令人迷惑了呢。
很快这品种成谜的大眼仔又把脑袋缩了回去,奥斯卡正想走近些看,熟人的招呼将他的注意力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