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是,他远远看见艾克希里昂和图奥站在一起,前者微微侧着身往他的方向侧目。图奥则是一副焦急等待什么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有意识地在抖腿。
奥斯卡忍住了没有举起手跟他打招呼。
现在的他莫名有种恶趣味,看到他人为了他身上发生的种种匪夷所思的现象表现各种吃惊的样子,其实挺有趣的。
于是他的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尽管前路上根本没什么值得兴奋的事。
看到他越走越近,艾克希里昂终于露出了震惊神色。
图奥就更别说了,他只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免得表现过于夸张被人白眼。
“你怎么也这副表情,”奥斯卡走到一人一精面轻描淡写问图奥道,“我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可亲眼看到……”图奥咬咬嘴唇说,“还是很吃惊。”
“这不可能,”艾克希里昂死死盯着奥斯卡一字一字艰难道,“你已经死了,我刺穿了你的胸膛,不可能……”
“我是死了啊,”奥斯卡挠了挠头说,“所以不是说了吗,我是死不掉的。”
艾克希里昂嘴角提起了个扭曲的弧度,接下来竟然颇为郑重地颔首,说:“我知道了,那么我也先确认一下,接下来,你不介意我每一次都抱着致死的目的与你战斗吧?”
这话说的真是礼貌又委婉,奥斯卡心想,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你不介意我没一次都把你往死里打吧?
“当然,”奥斯卡点点头,扶了扶头盔说,“我说了,我都习惯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随便出去熟悉的区域遛个弯都能碰到二十个杀过我的敌人。
图奥也不废话,早已经远远退开给他们让出场地。
好了,奥斯卡一边后退一边想,这次让我看看我怎么死。
他再一次举起盾拔出剑,面对迅速进入状态疾步冲过来的艾克希里昂。
哦,这一次他不像刚才那样挥砍过来,而是——
像是裹挟着疾风的致命龙牙席卷而来的一记突刺。
一个箭步,一个堪比长枪距离和威力的直剑突刺,奥斯卡刚想撤了盾手还没松,再一次——
被破盾了。
唉,好忧伤。
这一次艾克希里昂换了个处决动作,他精准找到了头盔下没有防护的那么一点点脖颈,哪怕覆盖着锁子甲也被他一件划开喉咙。动作优雅且狠辣。
……这次死的更惨了。
奥斯卡坐在篝火边想着。
不过精灵的剑是真的厉害,给自己整一把多好,他现在已经在内心毫不掩饰地嫌弃起亚斯特拉直剑来,要是他的直剑是艾克希里昂手里那种的……不知能少受多少苦。
算了,想这么多没用。他站起来无视了洞口守卫的视线,淡定地拍拍下摆上的灰心想,至少两次的死亡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结论。
——用盾是作死。
奥斯卡老气横秋地叹口气,再次踏上熟悉的去路。
再一次忍住了没有举起手打招呼之后,奥斯卡发现艾克希里昂的神色有点复杂,图奥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一次奥斯卡在踱步前就扬手把盾给扔了,换成双持直剑。
这根本没有让情况变得更好,他抑郁地想着,碾压就是碾压,他怎么挣扎都是毫无优势可言。
“不用盾了?”艾克希里昂将剑转了个花问,不管这是不是挖苦,奥斯卡确实挺尴尬的。
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奥斯卡举起剑主动冲了过去。
短兵相接比他以为的快多了,剑刃相格的冲击震得他虎口发麻,艾克希里昂四两拨千斤地以流程的动作和精灵剑特有的流水刃型轻松拨开奥斯卡的剑,于是奥斯卡就感到自己的武器失控一般偏开,差一点点剑就脱手滑了出去。接着精灵的剑刃闪过一道耀眼的弧光,之后就是腹部一阵剧痛。
奥斯卡连连后退两步,不得不抽出一只手往腹部一摸,果然锁甲都被/干脆利落地划开,黏糊糊的黑血渗了出来。
哦,遭了。
对方连给他感慨的时间都没有,突进上来一个斜刺里上撩斩劈了过来,奥斯卡单手挥剑勉强挡开,紧接着一个不管不顾的后滚翻,一个再接一个,这可能就是——
翻滚癌晚期了吧。
奥斯卡第三次重又出现在篝火边,那几个守卫通道的精灵们眼神就微妙起来了,甚至有些戏谑。
该死的。奥斯卡盘腿坐着心想,目前为止在艾克希里昂手下最长撑不过半刻钟。
不行,不能总是这样。
不能像过去一样死个几十次,追求一个能过就好。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他奥斯卡不要面子的吗?
动动脑子奥斯卡,他对自己说,不能再简单粗暴地用死亡累积经验了。现在不同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