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出来找人只带了一把伞。

芙月不顾身后二人的争斗，撑开伞抱着小黑猫便离开山洞。

少女的不耐和失望像极了她出走前的模样，率先反应过来的孟寥慌乱地起身想追上去。

“癞皮狗，你还不明白吗？”段衍拧眉，强撑着身体站起拦住他，额角挂彩血珠不断渗出，“她离开就是因为我们不断争斗让她为难。”

段衍眼神沉沉，拖着一身伤躯步伐踉跄，给他撂下最后一句话：“不想再让她失望的话，就收起你那副野狗护食的样子。”

外面暴雨不停，甚至有愈下愈大的趋势，段衍不等他的回答踉跄着低头冲进雨中，冰冷刺骨的雨水打在他伤痕累累的身躯上，狼狈的模样让人难以想象这是白天那个居高临下的段家主。

……她白天说让他们好好相处，是认真的？

孟寥眼神晦暗不明，深邃的目光望向漆黑的雨夜。

他其实已经接受了芙月朝三暮四的性子，只要没被他亲眼看到，不管是陌生的香水还是暧昧的吻痕，他都能当没看见，扯出一无所知的笑脸继续在她面前做她最喜欢的小狗模样。

那……再多一个段衍的话，其实……

孟寥捏紧拳头，疯狂叫嚣的占有欲和这样会被芙月厌弃的理智不断拉扯，蓬勃的情绪几乎要把他的胸腔撕裂。

等芙月回到营帐后，醉人的香薰已经充斥了整个空间，四处是暧昧的玫瑰花瓣，桌上摆着香槟蜡烛，看来是孟寥一开始准备的今晚惊喜。

“这香薰闻得我晕晕的。”小黑猫闻久了在地上晕头转向。

“看来是物理手段和法术手段都用上了。”芙月捏起丢到角落里的香薰牌子，一看果然有催情的效果。

真是下了血本了，可惜今晚的段衍更加带劲，毕竟比起小狗一贯低三下四摇尾乞怜的手段，让一个久居高位的高岭之花折腰凌辱更带劲。

芙月扔掉香薰换掉湿哒哒的衣服，整理好后已经是半夜了，芙月抱着昏昏欲睡的小黑猫准备休息，突然听到营帐门口传来悉索的声响。

“不会回来了还要打一架吧。”小黑猫被吵醒后发出无助的呐喊，她是真的很想睡觉了，毕竟她能撑住小猫的身体撑不住了。

不对，门口只有一个人。

芙月挑眉。不会是打赢的那个回来了，输的那个凉在山洞里了吧。

她起身走向门口。浑身湿透脸上流血的孟寥站在门口，看见她出来傻乎乎地冲她笑，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外面的黑夜，毫无芥蒂的小狗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还没睡啊？怕吵到你我刻意放轻了脚步呢。”孟寥在外面拖下湿透的衣物随手一丢，原本装饰在内的胸链丝带也被他随手扯下。

他笑得傻气，拖着湿脚印进来以后低头一点一点把他布置了一天的东西拆掉：“真是……果然布置的时候就没想过打扫会很麻烦。”

孟寥看着怪怪的，芙月犹豫地问：“段衍呢？”

孟寥神情未变，继续低头拾起她脚边散落的花瓣，防止未处理干净的刺扎到她。

“当然是回去了啊。”孟寥语气照旧，甚至比下午时还和煦了几分，“小芙想让我们好好相处，我们以后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真的很奇怪，一夜开窍？

芙月神情古怪，在他拾到脚边的花瓣时，一脚踩在了他的手上：“……发生什么了？你和段衍后来是说了什么吗？”

背阔宽肩的高大男人就这样跪伏在她脚边，半身赤裸血痕遍布，伤口被雨水浸泡过后更是发白隐隐有溃烂的痕迹，大掌被她踩在脚底，低垂的脑袋让人看不清神色。

他久久没有回话，被踩在脚底的指节微微攒动暴露了几分并不平静的心绪。

半晌，男人沙哑哽咽的声音响起：“……能说什么啊，我们……都听你的话，不打了。”

他缓缓抬眸，通红的眼眶里已经盛满了泪水，却还是强撑着挤出她最喜欢的小狗笑容：“我以后不针对他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芙月垂眼，脚下没施多少力道被他缓缓拿出手。小黑猫瞪着两个灯泡也不困了，一动不动缩在她怀里减少存在感。

“……能不能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小狗脸上已经满是泪痕，模糊的眼眶让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人，却还是努力地眨眼试图看清她的反应，“不要再离开了……不要再赶我走了，好吗？”

“我可以不和他们争，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别对我失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