轱辘轱辘。
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太学门前。
蒋峥:“世子这是早有准备啊,是在下小瞧世子了。”
闻竹淡淡道:“不做点准备怎么能猜到蒋大人的马车会毫不意外的停在太学门前呢?”
蒋峥挑眉不置可否,伸出手示意闻竹先下。
闻竹也不与他客气,三两下蹦下马车。
再次回到这个算不上熟悉也谈不上陌生的地方,闻竹心里还真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算算日子,他来律京也差不多有三个月了。
在太学的日子竟占去大半。
“世子殿下,在看什么,不进去看看吗?”蒋峥温和的声音在闻竹身侧响起。
闻竹说:“这不是在等着蒋大人么?我早就搬出太学了,没有令牌进不去。”
蒋峥不置可否,又问了句:“哦?那这些日子世子可还有见过秋惊漾几位同窗?”
闻竹抬眼:“蒋大人关心这作甚,难不成真把本世子当疑犯了不成,开始调查与我有关之人。”
蒋峥微微一笑:“问一句罢了,我若真把世子当疑犯,世子此刻说不定真进了诏狱。”
说是说不定,但闻竹看蒋峥的神色不像说笑的。
他好像真做得出来。
闻竹:“当我没说,蒋大人想问什么便问吧。”
蒋峥笑道:“不问什么,走吧世子。”
走到门前,守门处一看蒋峥就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地让他们进去了,连多一句盘问也无。
闻竹跟在他后头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感觉。
从前在太学读书时就属这个守门的最凶了。
闻竹与蒋铮还没走两步,迎面就撞上了人。
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蒋峥还在提的秋惊漾。
许久未见,秋惊漾还是那一副病弱样,甚至脸色比闻竹上次见还要苍白了几分。
秋惊漾看到他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对他笑笑:“见过蒋大人,闻世子,好久不见。”
闻竹点了点头。
蒋峥很贴心的说:“需要本官去别处走走吗?”
闻竹怔了怔,反应过来这是要给他和秋惊漾独处的机会。
蒋峥是好意,但是闻竹自认与秋惊漾几人相识不过数月,距离他搬出太学也没多久,还不至于到那种一段时日不见,再见时需促膝长谈那种关系。
毕竟……这是在律京。
秋惊漾看了看蒋峥,道:“想必蒋大人与世子前来是有要紧事,在下就不叨扰了。”想了想,又说,“若是有什么在下若是能尽微薄之力的尽管提。”
蒋峥笑着回:“那是一定,本官自然是不会与秋公子客气的,你说是吧闻世子?”
冷不丁被点到的闻竹:“……”
“那是自然。”他笑说。
秋惊漾可是律京四大世家之首秋家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的存在,大名鼎鼎的秋少爷想要什么,那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
秋惊漾说完便由下人推着轮椅离开了。
蒋峥:“世子殿下打算先去哪里?需要去学堂再与同窗叙叙旧吗?”
闻竹看他:“这地点是蒋大人定的,自是一切听从蒋大人安排。”
蒋峥:“好,那就跟着本官走吧。”
他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着急,也不说去哪。慢悠悠在太学内逛了起来。
慢悠悠走了好半天,都快把太学走遍了
他抬手指向一处空地,看向闻竹问道:“世子可还记得那处地方发生过什么吗?”
闻竹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那是一个他和蒋峥都不陌生的地方。
宋木……不对,应该叫他无名尸离奇死去的地方。
闻竹这才注意到方才二人其实是以此地为中心绕着走了一圈太学。
他说:“自然是记得,蒋大人还问了我一些细节。”
蒋铮又问:“你可还记得曾案死在何处?”
闻竹答:“太学外熙宁街往东十里处。”
“那你有没有觉得这几处有何关联?”蒋峥说着递给他一幅律京城的舆图。
上面用红点专门描红了两个刚才说的地点。
闻竹看向另外一处。
一处点在皇城中央,指向死在清池的王常。
三处死地。
在舆图上看着没有任何联系。
闻竹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来有什么相连的地方。
“哪里有?”他问。
蒋峥微笑:“没有就对了,因为本官也没看出来。”
闻竹:“……”
蒋峥抽出了另一张图,随手般点了几个位置递给闻竹说:“不逗你了,来,世子殿下你看看这三个地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闻竹心里默念几遍律京殴打朝廷命官要入牢的律法,接过舆图又顺着蒋峥转好的那个位置仔细看了一遍,还真看出了一点端倪。
“蒋大人是想说城东巷吗?”
蒋峥点头:“世子猜的不错。”
三个地点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如从城东巷为起点那一切都能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