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便于探索和更省时间,他们不约而同选择往剧场深处走。
结果打头的玄烈一只手刚掀起沉甸甸的红色绒幕布,身后黑寂军的心口便齐齐转换成红色,并发出“嘀嘀”的警报响。
“小心!”阿盼迅速作出反应闪身到玄烈身前,也抓住了幕布。
幕布后面是漆黑一片,看不清有多大空间,拉开的瞬间玄烈只觉得有阵阵潮气往脸上扑。
难道就这么快吗?玄烈还没深想,阿盼就将一只黑寂军扯过来,二话不说就把它推到幕布后面,随即将幕布紧紧合住。
那只黑寂军身上的声响越来越吵了,片刻,正当阿盼想微微拽开幕布探查情况时,几道锐器破空声急促响起,里面那只黑寂军挣扎了两下,而后就是某物体重重倒地的声音。
“呼”的一声,幕布外的人正思忖如何应对的空隙,好一阵雄浑的阴风从幕布后猛烈冲来,登时将厚实的幕布吹得横飞。
四方舞台边安置的灯廊和各类金属架子吭啷作响,有散架之势。被高高吹起的幕布角怕死一般缠住了那些架子,才不致场面太凌乱。
崎朗第一时间看见了倒在地上的黑寂军尸骨,立马吓得他抓住了玄烈的手臂。
身首分离,胸口精密的探测核心被削成不足毛发粗的碎屑。
有光才能展示出这惨烈的场面,但照亮这黑寂军的并非从他们身后头顶投来的那点可怜的光,而是幕布后的廊道深处的光。
廊道不深,墙壁所在的方位虽仍不能被清楚地看到,但也不至于同之前那般神秘。
尽头就是那环形梯,光便从那梯顶撒下。不像灯,像天光。
在那环形梯间悬着的、如有圣光沐浴的人,恐怕就是绞杀黑寂军和制造狂风的人。
狂风袭来时阿盼被迷了眼,他看到的自然就比别人晚一步。例如他才刚看清环形梯那的人,玄烈就已经快走到人家跟前去了。
阿盼自然急得要死,“玄烈!你疯了!”
不过对于玄烈来说这也算老朋友了。
玄烈每近一分,手腕探测仪的警报灯便闪得更快一分。
直到他走到那人面前,探测仪几乎要闪崩溃了。幸好他提前关了探测仪的声音,否则现在一定叫唤得他头晕目眩。
“又是你。”
用这么一句话来问好实在不怎么礼貌,奈何玄烈斟酌了半天,既不想给这人好脸色,也害怕把这人激怒,于是只好是这三个字。
“又见面了。”这人笑道。
这人的衣着打扮和之前见面没两样。对于这次见面,玄烈可谓期待了许久。
“那天我去盈序商厦,是你在巷子口……”
“嘘——”
玄烈的问题尚未完结,那人就用长长的嘘声将其打断,还略带不耐烦地摇摇头,“玄烈,时间紧迫,你应该先完成更重要的事。”
“玄烈!”
阿盼缩着肩膀端起手枪挪着小碎步往玄烈身边走,崎朗和那只黑寂军紧随其后。
“你们认识?”阿盼眼神惊慌地如老鼠见了猫,连看向玄烈的目光也变得戒备异常。
“不算认识,”玄烈转向那人,“炸弹在你身上?你是涂云的人?”
“想知道,就来抓住我吧!”
那人像是做了个鬼脸,紧接着便二话不说一跃而起,身影扎进了环形梯上方。玄烈即刻去追,却发现人消失了。
上方的确是空的,显得他们所在的地方像是井底,给人以一种拼尽全力也值得窥见一点点景色的无力感。
想不到炸弹竟是这人用身体背负的,果然是不怕死的狠角色。玄烈也想习得这样的觉悟,不怕死,但要死得有意义。何况他本就走的是一条时时刻刻都可能毙命的道路。
“我们交过手,但查不到具体身份。”玄烈望着顶给阿盼解释道。
时间还在流逝,玄烈确认探测仪还开着后便一刻不惜地跑上了楼梯。
转眼就是二楼,楼梯通向二层正式入口还有一条通道。穿过通道,一扇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嵌有不规则条状青铜金玉的木制大门出现在眼前。
门内没有响动,玄烈心一横,把全身的力气压在手上拼命推开了那无比重实的门。
一声类似远古时期巨兽长叹的声音随着门开在整栋楼间回响,他们瞬时被眼前景象惊在原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广场。广场中心有沸腾的喷泉,向外有三条路通向远方。而广场内和三条岔路上各有数不清的人形蜡像以跪姿面向他们视线尽头的两座雕塑。
雕塑像是石制的,高度通达这第二层顶上所设置的虚假的天幕,与外面的大天幕有异曲同工之妙。
一座雕塑面对玄烈他们,另一座则背对他们。二者皆仅是半身像,面向他们的这座倒是身体完好,身上的色彩仍旧鲜亮,乌黑的发丝从机械头盔边角露出,躯体的机械盔甲却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另一座背对他们的倒是情况危险。它身上的盔甲和另一座不一样,看上去更加先进,颜色却不那么好看了,有被风沙侵袭的痕迹,大概是故意做旧的。更重要的是,这座雕像没有头,连带着半个肩膀也被削去了。
横截面不太平整,更像是成像之后被敲碎了又复原的。
要只是这样也没所谓,毕竟这是个沉浸式戏剧小镇,做戏而已,再奇异的场面也无可厚非。
可这也太奇异了!
玄烈愣住之时,崎朗悄没声走过来,指着面朝他们的那座雕塑颤颤巍巍地开口。
“队长,这座雕像……怎么那么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