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不是没来得及嘛,”被骂的官差嘻皮笑脸地说,“怪你自己不会看我眼色。”
俩人互相打趣了两句,城内忽然传来急速的马蹄声。
“出事了?”其他守城的官差纷纷围了过来。
只见一名将领带着几个衙差正骑着马赶来,到了城门口前,领将没下马,跟在其身后有两名像是家丁的倒是下马牵着缰绳走了过来。
守城官差连忙过来弓身抱拳:“见过张校尉。”
那张校尉“唔”了一声,然后问:“你等可有见过一女子独自出城,亦或是一女子带着一小郎出城?”
守城官差纷纷摇头:“回张校尉,并没见到。”
张校尉看着城门外的官道:“方才都有何人出城?”
守城官差轮流回答,有用驴车拉夜香出城的,也有赶路的商队等等,这些人里既无女子也无小郎。
其中一名官差说:“有要去麀州寻医的四姐妹。”
这么早,出城的百姓不多,张校尉确定了出城的人里没有知县大人要逮捕的人,就带着手下赶去其它城门,留下了那两名下了马的家丁。
这俩家丁和守城官差也相熟,毕竟都在城里当差,只不过他俩是在知县大人的府中当差。
“哥俩个,这是出啥子事了?”守城官差等校尉一走,连忙凑了过来,“怎的是你俩跟着校尉过来?”
“嗐,别提了,”其中有个家丁说,“昨儿个夜里,咱大人府里逃了一个小妾。”
“啊?”守城官差觉得这人是在说笑,“知县大人统共就俩小妾,还都是知县夫人陪嫁过来的丫鬟,这都快二、三十年了,公子姑娘都生好几个了,这时候才逃啊?”
“你们不晓得,”家丁神神秘秘地压低嗓门说,“是咱老太爷的小妾逃走了。”
刘府老太爷,知县大人的祖爷。
“嘶!”守城兵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听说刘老太爷最近有抬人进去啊。”
其他守城官兵连连摇头:“真是造孽!”
“不是最近的,是十年前抬进门的,”家丁说。
“十年前,”守城官差摸着下巴想了想,“十年前刘老太爷快九十了吧?”
“是,九十整,”家丁点头。
“诶,那些人拿女儿换来富贵,就不怕自家女儿被陪葬后回来索命?”有官差不屑地说。
“哎,别说这个,”其他人纷纷瞪他。
刘老太爷抬小妾进门是打算给他死后陪葬这事,在城里当差的都知道。
“大人留下你俩,是让你俩守在城门捉人啊?”
“捉什么人!那小妾从进门一直就被关在主院的耳房里,只夜里才能出来看眼月亮,白日房门又被锁上,府里没几人见过她,她从我俩面前走过我都不认识。”
“造孽啊!”
“那小妾逃了也好,”有官差说,“只怕她的娘家会被知县降罪。”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家丁说,“那逃了的小妾,是佟家医馆佟老爷的长女,你想想佟老爷可是有人给撑腰的。”
“原来是佟老爷,他长女嫁给……”有官差忽然白了那家丁一眼,“兄弟你又说笑了,佟老爷的长女明明是嫁给了仓州的白将军,你却说逃的是佟老爷的长女,说这半天感情是在糊弄我们。”
“你不知道?”家丁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你新来的是吧,现在的佟家夫人原是佟老爷的外室,他前头还有一房妻子,生了一女一子,送给老太爷当小妾的就是原配夫人生的那个长女。”
“他原配能愿意?俩人难道和离了?”没听说佟老爷有两房妻室。
“这事吧,十年前佟老爷带着原配出门,回来却说夫人和野男人私奔了,后头就把外室接进门。”
“啊?私奔了?衙门捉到人没有?”
“佟老爷压根就没报官,”家丁“嗤”
了一声。
其他人顿时懂了。
娘子和人私奔,他却没报官,没人去调查,就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人没回来,只能任他说。
“他是怕报了官,查出他自己杀妻吧?”
“也有可能不是,所以他那原配的娘家也没报官,万一查出是真的和人私奔,日后家里的姑娘还怎么嫁人。”
“谁知道呢,反正刚把外室接进门,没两天就把长女送给刘老太爷当小妾。”
“真不是人,虎毒还不食子呢。”
“女儿嘛,也有人家卖去当奴婢的。”
家丁又是嗤笑一声:“他佟老爷还真有可能是个最恶毒的。”
“他还做了什么?”
“刚把和原配生的女儿送了人,没两日和原配生的儿子就疯了,他那儿子当时才六、七岁。”
“怎的就疯了?眼下人在哪?”
“谁知道!佟家说是关在家里,可这十年里,他家下人都说没有这么个人,许是早就死了吧。”
“……那这佟家长女逃了也好。”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