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倾盆而下。
路上行人渐少。
相亲闹得极不愉快,易犹也是倒霉,步行半路大雨倾泄,下雨难打车,她只能狼狈跑到一超市躲雨,打电话等着司机前来。
"小姐,今天怎样?"
易犹随意搪塞过去,"不合适,他觉得我丑。"
"大小姐貌美如花,怎么能丑…"
"呵…"易犹胡乱揉了把头发,愈发烦躁,"行了叔,路上当心些开车,我先挂了。"
手机塞进口袋,再摸向另一口袋,习惯的长方体冰冷触感没有。
易犹的暴躁情绪简直到达的极点。
艹!
其实相亲的男方并没有觉得她不好,相反甚是满意,高挑,漂亮,聪慧,等等夸赞词向来是她的代名词,易犹并未觉得有任何害羞情色或者不妥,只是她实在对男人提不起兴趣,更对这种无法在事业上进行加持的婚姻感到厌倦。
她真心不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想的,这种货色也能上她的桌子,仅凭着一点姿色可不配,那仅是最基础的入场券而已。
她对婚姻态度向来无谓,对男方多次献殷勤也没有任何情绪,甚至厌恶,只是她的父母不知何种原因对此一直很急迫,导致她天然的生出一种反抗来。
尤其是偶遇今夜大雨,清凉的风裹挟着湿气灌入鼻腔,舒服但在本身就存在的燥意上更添了一层。
易犹踹了脚身旁的垃圾桶,疼的自己龇牙咧嘴,她也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父母的确应该当心她,她确实对于男女感情之事过于排斥了。
"唉。"易犹叹了口气,推开超市进去想买瓶可乐降降火,也许咕噜咕噜的气泡能使内心即将爆发的火山熄灭,换取一汪清泉。
"可乐可乐…"她常居住在S市中央的高级公寓,很少来这边的老式居民楼,这次的相亲对象非说这里有处很好吃的火锅,出于礼貌,她没有拒绝。
但男方吃到一边以公司有急事搪塞她而逃单的事让她无法接受。
超市很大,货架整齐繁杂,易犹找了半天也没寻着饮料区,反而在零散间看到一处人们聚集之地,似乎在争抢着什么。
反正也无事可做,想着凑个热闹,易犹跨步而去,刚转过身,一熟悉身影从包围圈中脱颖而出,身高出众使得易犹无法把视线从那人身上挪开。
深灰色针织薄衫良好的衬托出男人宽阔的背和精瘦的腰,两条长腿被黑色西服裤熨帖的包裹着,衬得身材更为饱满修长,只从背影就能让人联想无数。
易犹舔舔嘴唇,难言的心乱,心里评价了番,这种货色的入场券可以拿VIP级别。
直到男人转过身,不经意的回眸看向她,浓密的眉毛陡然皱起,本来带着柔和味道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毫不遮掩,充斥着厌恶。
易犹只感到心脏猛的停了一瞬,而后疯狂跳动,多年未曾出现的感觉从脚底贯穿进大脑丛生。
董决怎么会在这?
多年未见,这表情还是和曾经一样,让人看的心烦。
易犹泛起心痒,忍不住想要上前逗弄。
"多年未见,过得这么落魄?"易犹迅速切换好状态,嘲讽之话脱口就出,自顾给他定义下现在生活状况,"到底是婚姻是坟墓,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也过上这种苦日子了?"
"苦日子吗?"董决未落下风,只是淡淡瞥她一眼,浅色的眸子在白炽灯下倒映出琥珀灵透的圆润感,与手里拿着的打折衣架截然相反,显得不易近人。
两人间并无老朋友许久未见的亲热寒暄,好似几天前刚刚一起吃过饭般,口中说出的话满是刺痛人心的利器,于他们之间到属于平常的交流。
董决推着车侧开易犹身边,冷漠留下句,"同易小姐无关。"
易犹挑眉,只觉得多年未见,董决的脾气更差了,快步跟上他,喋喋不休,"好歹也是老朋友,不叙叙旧,态度还一如既往的差,你这些年去哪了?到底结婚没?怎么在这住着,遇上什么困难了,需要……"
"易小姐。"董决拧起眉,叫的疏离,口中的话却带着满满的烦躁,看向她很是不耐,"你很吵,有什么事直说。"
"切…"易犹一脸不屑,"你在这算是耍上大牌了,按原来谁愿意搭理你,董决,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性冷淡啊!"
"跟易小姐有关系吗?"
"你……"易犹被他气的跳脚,左右又反驳不出来,这么多年没见也没跟她说上一句,确实也是跟她没关系,但又实在不想放弃这次撩闲,摆摆手自己哄自己,"算了算了,你一直嘴那么臭,我不同你一般见识,那么多年没见,好不容易见一面吃个饭问问情况总好!"
董决转身就走,"我和你不是朋友。"
"我虽然烦你,我们也确实不是朋友,就算是邻居也不行吗,而且……"
"我们已经结婚了。"
"哈?"易犹宕机一瞬,满脑子问号,"你,和谁…"
"和你。"董决十分镇定的打断她,抓着易犹靠到角落不挡路,"董决和易犹结婚了,并且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婚。"
一颗惊天大雷落地爆炸,易犹抬起头,眼珠子惊诧到不能转动,直愣愣盯着董决,"你,你…别,开玩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