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姨松开她的手,“赵!”孙姨对一号病床叫了一声。
一号病床上的阿姨抬起头,“怎么了,孙姐。”
“你快别玩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孙姨说,看向了她,“这是小林,咱们病房的三号病友。”
一号病床的阿姨放下手机,看着她说:“小林你好,我姓赵,你叫我赵姨就行。”
“阿姨你好。”林桑说,算是打招呼了。
孙姨说:“咱们也算是缘分分到一个病房,平时啊,互相帮助。”
说完后,孙姨看着她说:“小林啊,你赵姨是脚不舒服,我是腰不舒服不过快好了,你那难受啊?”
“头疼。”林桑说,冷冷淡淡。
“行,那咱们也算认识了。 ”孙姨说,说完她也累了,走到二号床位。上了床,坐在床上盖上白色被子。
孙姨看着她说:“我把这帘拉开了,你不介意吧。”
每个病床中间有白色的布帘,一号病床和二号病床的布料早就拉开了。
孙姨说完,林桑摇摇头不介意。随后,走到窗边,站在窗边。
孙姨坐在白色病床,观察林桑。
小姑娘长了一副孩子老人都喜欢亲切的脸,聊了几句,性子冷成这样。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没什么情绪。
还喜欢站在窗边,瘦瘦弱弱身板风一刮就能刮跑了一样,看上去比她这个老人还要孤独啊。
第二天,医院。
窗户的黑色影子斜着印到白瓷砖,斜着过来的风吹动病房里蓝色的帘子。
林桑坐在床上,一只手扶着立于胸前A4大小的木板,另一只手握着铅笔正在板子上夹着白色画纸画画。
床头柜上一张张纸张叠起,最上面的一张纸画了一个青年的肖像。
二号病床的孙姨坐在床上,她双手捧着手机,耳朵上带着白色的耳机,听着音乐。
歌曲播放完,带着耳机的时间久了。孙姨摘下耳机,将耳机放到床头柜。
一个转头,就见林桑画画。她看着林桑安静地画画。
认识小林这两天,她每天都会画画,画完的画放到床头柜上。偶尔会站在窗边望着太阳,望着远方。
仿佛她生命中只剩下了两件事。
小林的话很少,从不主动说话。她脸上缺乏表情。
孙姨掀开被子,坐到面对林桑的床边,两只手扶着床。
“小林,你在画什么?”孙姨说。她早就想这么问了,今天问出来。
林桑扭头,长发披在肩上,侧过画板给孙姨看画板上的画。
画板上是素描的青年肖像画。微分碎盖的发型,俊气的脸,穿着长袖衬衣和长裤。
正是许诺。
孙姨看了画说:“嚯,这男孩长的不错啊,小林,是你男朋友啊?”
林桑收回画立于胸前,摇摇说:“不是。”并不想多说什么。林桑眼里没有神采,在想着什么。
“他是谁啊?”孙姨就想问清楚。
林桑的视线移到孙姨脸上,“我的另一半。”林桑给出了这个答案。
“怎么没见他来看你。”孙姨问。
“他死了。”
林桑轻轻的说。
孙姨没想到戳到别人的伤疤,陪着不是,“不好意思啊,小林。”
林桑扭过头,在肖像画的衣服下填上一笔。她抱着画板,铅笔在画板的右下角写下几个字。
随后,林桑将画纸取下放到白色的床头柜,从柜子拿出一本书压在上面。书比较小,未遮盖完的画纸露出两个字“陪你。”
门把手的声音响起。
林桑和孙姨看过去,来人是一家三口。手里提着保温袋的年轻夫妻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见到孙姨喊道:“姥姥。”
小女孩向孙姨走来,身后的妻子的笑着说:“妈,我们来看你了。”
他们一家三口往二号的病床走,站到了病床前。林桑看到孙姨笑了笑,摸了一把小女孩肉肉的脸对夫妻俩说:“还没把我这老婆子忘了啊。”
妻子说:“不是前几天太忙了嘛。”
林桑收回视线,看着风吹动的窗帘。
“妈,这是我亲手做的四菜一汤,你尝尝。”
丈夫把饭桌放到孙姨身前。妻子打开保温袋,把饭菜放到桌上。小女孩斜坐在病床。孙姨捧着碗,筷子夹着饭菜,吃饭。
“老赵,我来给你送饭了。”一个不同于孙姨一家,年迈硬朗的声音响起。
林桑扭头看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坐在赵姨床边的椅子,床边上放着保温袋。
赵姨侧着头对老爷爷说:“你可算来了,我都饿了。”
林桑收回视线,看着床边静态的窗帘。
“谁点的外卖?”年轻的女护士站到病房内说。
病房里的所有人的动作静止了,他们看向护士。林桑朝女护士摆了下手。
女护士在全病房的人的注视下拿着外卖走向林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