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合理的饮食,到控制情绪的稳定,再到定期复查,最后到了同房情况。
妮芙和她的男朋友Isolde听得专注又认真。
叶蜚声却有些尴尬,医生的嘴里不断蹦出“sex”、“frequency”、“position”等单词,虽然知道这是正常的医嘱,但叶蜚声面颊还是不由爬上了红晕。
叶蜚声脚步后退,想要先行离开,等医生的医嘱讲完后,她再进来。
但她后退的动作被妮芙瞬间捕捉到,妮芙眼睛一亮,出声叫住了她,“声,你需要留下来听完!”
叶蜚声愣在原地,没明白自己需要听什么。
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眼里的疑问太明显,妮芙语气深沉,表情凝重:“声,你已经结婚了,夫妻生活时也要注意姿势和频率,不要像我一样突然住院,实在是太过悲惨!”
Isolde一脸歉意,亲吻她的额头,表示再也不会有下一次。
“……”
叶蜚声震惊于“夫妻生活”这四个字!
仿若当头一棒,砸得她眼冒金星。
还没弄明白妮芙怎么知道她结婚了,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宿时信。
虽然和这个人没有感情,可一旦有了这层婚姻关系。
当别人在提起“夫妻”、“情侣、“男朋友”、“伴侣”时,她下意识就会想到这个人。
已婚的身份一旦刻印在脑海里,便再也去除不掉。
思想的力量,简直比钢筋铁锤还要重若千钧。
叶蜚声强作微笑,正要找借口先行离去,医生恰好讲完了他的医嘱。
谢天谢地,叶蜚声目送医生离去,一脸感激。却在看到站在门口的richard时,忽然顿住。
他表情深沉,看着叶蜚声,眼睛眨也不眨。
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那双蓝眼睛,不复往日湛明干净,而是带上了锐利的色彩,直射过来,似乎要看穿叶蜚声的内心
Isolde陪同妮芙去了洗手间换衣服。
叶蜚声转过脸,朝病房的窗户边走去,等着妮芙换好衣服出来。
病房内陷入安静,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他真的是你的丈夫吗?”richard忽然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叶蜚声眼睫颤动,但反应过来后,便觉得好笑。
回过头,叶蜚声以一种玩笑般的语气问:“需要我把结婚证拿给你看吗?”
听到答案,richard眼神里的锐利忽然消失,改换成一种委屈的色彩。
“sorry,我以为你在欺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叶蜚声没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richard说:“因为你不接受我的追求,想用这个理由来搪塞我。”
叶蜚声轻摇头,“我的确不接受你的追求。”
richard眼睛一亮,仿佛眼前忽然又有了希望。
“但我也没有搪塞你。”
希望破灭。
“我们的确结婚了。”
蓝眼睛彻底灰败。
richard站在门口,和她的距离相隔五米,眉宇紧锁,嘴角残存着明显的苦涩,“你爱他?”
“……”
叶蜚声摩挲了下手臂,她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气氛。
一种突如其来的荒谬感袭击了她。
他们不过才见了几次面,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幅情圣的姿态。
美国人的喜欢都这么没有道理可言吗?
如同山崩海啸,真是来势汹汹。
可是很抱歉,她并没有必须回应的义务。
见她不回答,richard再问了一遍,“他爱你吗?”
叶蜚声很想要告诉他,她没有义务回答他的问题。
但还没开口,洗手间的门就被打开。
妮芙走了出来,穿着一件黑色吊带长裙,唇上有明显的水渍。叶蜚声没法欺骗自己,那是她刷牙漱口留下来的痕迹。
再看一旁的Isolde,他的嘴唇和妮芙的情况一样,脸上甚至还有着明显的牙印。
叶蜚声嘴角抽搐,恨不得把这群喜欢爱来爱去的外国人全都打包到外太空去。
收拾好妮芙的日常生活用品,带上叶蜚声送的黄刺玫花束,一行人离开病房。
从病房走到医院大门口,需要拐三个弯,路过两个科室。
快要走到医院门口时,一辆担架床从外面冲了进来。医护人员推着担架床急速前进,嘴里大叫着让开,一个医生跪在担架床上,面朝病人,表情凝重,手里做着抢救措施。
叶蜚声站在一侧,给医护人员让出通道,她没有看热闹的心情,但目光一瞥,还是看到了病床上那张布满血迹的脸。
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有大片的鲜血落在那张脸上。
心里没来由得一颤。
“声,走啊!”妮芙见她站着不走,回头喊了一声。
叶蜚声回过神,收起那些凌乱的思绪,抬头看向妮芙,笑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