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华满肚子怒火没处撒,一把擒住姜恩生小臂,飞速把人抗上肩头。他厉声威胁道:“你若想让人发现,就喊出声来。”
不等姜恩生开口,他又说:“不过我劝你闭紧嘴巴。”商华讥讽道,“就余怀之派来保护你的那个笨蛋,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拖住脚。”
商华轻车熟路绕到床后推开后朝向的木板,“啪嗒”一声,木板顺着掉落到后街道路上。
紧接着商华扛着姜恩生又折回来,顺着自己刚才下来时候的房梁顶端的可移动豁口,脚底猛地蓄力,一脚蹬住床围木杆,“噌”地一下钻出豁口。
他脚底刚站稳,就听见阁楼里涌进一道急促脚步声。
“坏了!”有人道:“赶紧追!”
商华俯身藏匿在阁楼一侧多出一道瓦沿石的下面,待阁楼里的黑衣人离开后,第一时间扛着姜恩生飞檐走壁绕过假山湖水,准准跳上备在原地的马,扬尘而去。
雄马飞速狂奔,刺骨寒风顺着单薄轻纱,寒气将她完全包裹。
姜恩生冷的牙齿忍不住打颤,她侧目瞪着男人,“你为什么会对这里如此熟悉?”
商华冷冷扫了她一眼,“连什么情况都摸不清楚就敢去,你胆子可真肥!”
商华瞥见姜恩生冷的不受控制的发抖,一把将她从前面甩到身后。
被人猝不及防这么暴力一甩,姜恩生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截骨肢都要被甩断了。冷的快要承受不住,身体还因为疼痛而冒出一层冷汗,汗水打湿轻纱,她感觉自己身体已经麻木。
她抬眸扫了眼身前骑马的男人,突然心中一震,飞速从头上拔下一支钗子,一把刺中男人紧攥着她左手腕的大掌。
手背突然被锋利利器刺穿,商华大怒,攥着姜恩生的手不光没有本能地撒开,反而越攥越紧。
姜恩生抓着钗子的手再次举起。
那支被举起的钗子,在他眼中愈发放大,商华眸底猝然闪过一丝惊愕。
他看着身后的女孩一脸愤怒地拿起钗子,毫不犹豫地扎在他手上。
忽地,
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眼底布满冷意。
商华垂眸看着被扎进手背的钗子拔不出来,姜恩生焦急如焚地往外拽。他左手撒开缰绳,突然腾空旋转半圈,再次落在马背之际,他面朝着姜恩生。
马背颠簸,他黑眸平静如水。
姜恩生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走火入魔的男人,将扎着钗子鲜血淋漓的右手横在她面前,然后另一只手一把将钗子拔了出来。
钗子从手背拔出的瞬间,一股热流滋在她的右半边脸颊。热滚滚的血,顺着脸颊滴落在早已麻木失去知觉的锁骨。
商华一字一句道:“这个世上,没有人能伤我分毫。”
除非我愿意。
他满目温柔地将沾染着他的血的钗子,重新簪在姜恩生盘起的发丝间。
钗尖穿过发丝,姜恩生止不住地抖了好几下。
她不想跟这个疯子继续待在一起,一把推开男人胸膛,顺着马背滑了下去。
马蹄急切猛烈,她摔倒在地,连着翻滚无数圈才停下来。
骑马的男人勒住缰绳,又折回来。
他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望着她,那眼神,像是在施舍她,可眸底那抹化不开的混沌,又像无尽的悲伤。
姜恩生连滚带爬的远离他。
他骑着马却步步禁逼她。
“为什么?”
商华满目哀怨,紧锁的眉心藏着化不开的忧伤。
他跳下马,一步步靠近坐在地上起不来的姑娘,双腿一软,缓缓蹲下。
遥远长街一片漆黑,他蹲下,她却不停滴往后缩。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商华黑眸一顿,立即冲过去,长臂揽过姜恩生的腰,飞速将人带至小巷…
姜恩生握拳的手不断地胡乱捶打他,“你放开我!”
“闭嘴!”
商华把人放下,没受伤的手捂住姜恩生的嘴巴,微微偏头朝长街看去。
很快,几个黑衣人如同在夜间狂欢的野狮,肆无忌惮横扫他们的眼中钉。
待人走远,姜恩生一把排开捂自己嘴的男人,“那日你为何要藏在孙侯爷出殡队伍当中?”
“你为何会对我下如此狠手?”商华似笑非笑看着姜恩生。
“你敢对孙侯爷下手,难道就不怕得罪侯夫人背后的楚将军?”姜恩生头脑冷静,一眨不眨盯着他。
商华对上小姑娘认真的眼睛,“姜茂德不是我杀的。”
姜恩生眉头猝然一顿,被冻僵的身体如同被注入滚烫火焰,她愤恨道:“但是跟你脱不了干系!”
她一字一句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替我爹报仇。”
“报仇?”商华疑惑道:“找我?给姜茂德报仇?”
他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声冷厉让人恐惧,“你应该去找余怀之,若非他将你们父女二人拉进来,你爹也不会死。”商华晃晃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我也不会被你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