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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七两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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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文武学校的“重点班”实乃一个武学后人的切磋交流促进会!

钱荼万万没想到,那些以往只在小说和电视上看到的武术流派原来大多有其原型。虽然随着时代更迭,它们其中的很多已经失传,但保留下来的也不少。这些流派换上了现代身份,大隐隐于市,而蜀山寒暑假的重点班就是这些流派新生代一个互相认识和互相切磋的聚会。

钱荼还记得自己还曾经吐槽老校长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第276代学员”,现在看来,她真是冤枉老校长了,这重点班是实打实的276代啊!

凤晓刚的巫蛊、陈赛儿的物魅术,唐言的暗器……听完兰丹木的介绍,钱荼心有余悸,暗道那群猴崽子真给她面子。好歹他们再怎么熊,也就是纪律散漫点,并没搞出什么课堂暴力事件。就连被自己坑蒙拐骗的唐班长,都没对她下过手,真要感谢他不杀之恩。

可吐槽完了自己,钱荼又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真实感,并伴着些微挥之不去的沮丧。她短短几天内认知了魂魄、精怪和法术的存在,现在连身边的学生都不是常人了?这令钱荼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哈利波特的小说,觉得自己就像一脚踏进魔法世界的麻瓜,满眼琳琅满目,可全都是与她无关的精彩。

想到这里,她持续了一下午的亢奋不禁有些低落,脚步也变得迟缓。而走在前头的兰丹木恰在这时停住了脚步。

“如果可以,我是不希望让你知道这些的,毕竟外人对术法之流通常都带有异样眼光,我不想你也那样看我们。”兰丹木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诚挚道,“但现在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你灵体特殊,为了安全起见,不得不提醒你。另外,我也相信你不会因此产生偏见,更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外人,对不对?”

他的口吻严肃,目光也格外深沉。钱荼能从他的表情中看到十分明显的担忧和无奈,但奇怪的是,她直到刚才还空落落的心却被填满了。与其被出于好心地瞒在鼓里,她倒宁愿兰丹木能这样跟她开诚布公,哪怕这种坦白是迫不得已,也没关系,因为这至少说明他把自己当做自己人,也愿意与她一起分享秘密。

脑中灵光一闪,钱荼忽然觉得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

“我知道了,师兄!”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一手指天,做了个发誓的手势,“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发誓!”

兰丹木见她神情认真,并不是随便敷衍,心里松了口气,却又听钱荼继续说:“师兄,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装着高深冷漠,想让我感到害怕,就此不再离魂吧?唉,你干吗要这样呢?一五一十告诉我实情就好了啊,我不是那么狭隘的人啦。”

钱荼投桃报李,为了报答兰丹木对她的信任,她也把自己以前对兰丹木的种种猜疑明说了。结果,原来兰丹木是有意装成这样在梦里吓唬她的啊!她就说嘛,那么平易近人的兰师兄,怎么会一到“梦”里就变了个样呢,也真是难为他了。

“师兄,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钱荼歉意地对兰丹木鞠了个躬,“谢谢你这么用心良苦地为我着想。”

“……”不,你还真没错怪我。

兰丹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其实,钱荼的第六感基本没错,他本质上确实很冷淡,尤其对无关的人和事从来不在意。但他知道,如今的社会早就不是那种能缩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一辈子的环境了。人与人、社群与社群的联系空前紧密,无论一个人多么强大,都必须遵守和适应社会的规则。所以他才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外向热情、温和宽厚的样子,因为这种形象无疑最符合外界社会的要求,也最不会让人对他起疑心。

可如果是在“梦”里,他就完全没有必要伪装了。因此,当发现钱荼误以为她是做梦时,兰丹木就毫无负担地暴露了本性。他倒真得很想让钱荼被山上的种种诡异吓走,要不是担心闹出人命,他甚至不会出手救她。

结果,没想到自己换来的却是连番感谢,还得了个“用心良苦”的标签。

“呵~”他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而且越想就越觉得好笑,看得钱荼一脸莫名其妙。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自己说什么了,有必要笑成这样吗?她明明是在道歉啊,不该是这个反应吧。

“没、没什么。”兰丹木连忙摆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杞人忧天了,刚才根本没必要用“害怕被歧视”的苦情牌来劝服钱荼。这丫头——也不知该说她是神经太粗,还是胆子太大,恐怕根本没把这个灵异世界当一回事。

兰丹木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圈外的路人被逗乐了,他终于诚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小荼。”

在随后的日子里,两个人的生活模式依旧,但钱荼一改之前的拘束,在兰丹木面前彻底放飞起自我来了。反正,兰丹木在她眼里已经成了“为保护学妹而不惜自黑的超级好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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