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白记得阿兰不太能吃辣,于是进了灶房来,提议让她用盐水,将辣白菜表面的辣子抹去些。
阿兰笑道:“小姐不是素来喜食辣么?怎么到了这里,反倒怕辣了?”
阿白亦笑道:“我这是念你素来喜甜不喜辣,怎么反倒我只常常想着自己,不想旁个?你眼中的我竟是这样的么?”
“小姐这可冤枉了我,你一来就说洗菜,任谁想都是替自己说情,难不成,还是为了兄长?”
“你又满嘴胡说了,那我倒要说,我是替阿晋说情呢?”
阿兰脸霎时间红了,跺着脚娇嗔道:“小姐~你莫要提他,几日都不见个人影。”
阿白歪头打量她神色,打趣道:“怎么?待在一处就吵嘴,久不见又想得慌。”
“怎么会!我是念着课许久不曾上过了,先前学过的我日日温习着,都快要盘出浆来了。”
阿白眯着眼,“你不是常说他上课严厉,你心里紧张么?”
阿兰垂首切菜,头垂得很低很低,嘴角却翘得很高很高,“是了,想先前,他亲自说过,他上课最是温柔了,结果一到上课就像是变了个人,倒和他师父是一样的了。”
二人又聊了一阵,闹了一阵,阿白自灶房出来,正遇上路云和打外头回来。
路云和一进门就看见她,心情大好,扬起笑脸正要打招呼,却见惯常体贴热情的阿白,今日一反常态,竟垂了首,快步走过,兀自回了屋去,话也不说,目光都不分他一个,像是没看见这有个人。
路云和往灶房看了眼,以为她是和阿兰吵了嘴。
姐妹二人的矛盾,他一个外人又是男子,自是不好插嘴,只得静观其变。
他于是轻手轻脚携了酒食来到灶房,轻轻将酒食放在灶台上,忙脚底抹油溜了。
阿兰回头,只瞥见他一抹衣角,心中只是奇怪,兄长这悄无声息做贼似的,是在做些什么?思虑无果,只好按下不表,继续切菜了。
路云和悄声回屋,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姐妹二人的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没成想刚掏钥匙将门打开,身后就响起一个很严肃的声音。
“路云和。”
被叫了全名的路云和心下一怔,连忙回身条件反射似的立定站好,听候指令。
阿白肃然逼近一步,一把按在他敞开的屋门上。
路云和小心打量她按在门上的手,和步步逼近的脚步,揣度她的心思,莫不是要强闯?
可怎么办?看她脸色,现在是万万不能惹的,可这屋子,也还不是能让她进来的时候呐!
心中正九曲十八弯,阿白的身形压了过来,眼看要贴上,她竟毫无退意,路云和惊诧,只得忙忙往后退步。
一个女子,竟能叫他一个以浪荡闻名于天下的浪荡子不知所措。
这小小女子,本事真是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