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求婚所需的回应:
另一方在对方发誓后收下戒指。
有!!!!
禾乐万万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求婚并且有了婚约。不对啊,他拒绝了吧,当时他说暂时不想说这个。可是他收了戒指,那个糖果纸戒指现在还完好地躺在他床头柜的方巾上。
难怪纪延廷后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坦坦荡荡跟他的同事还有妈妈畅聊,合着他已经自动给自己升级了身份。
“你要赖账?”纪延廷危险地扣住他的腰,声音压低。
“不是。”禾乐苍白地解释,“我不知道,我以为你只是在安慰我。”
他稍稍抬起下巴,眼角睨着他,那神情那语气似乎在说,不好好回答后果自负。
“你不觉得太快了吗,距离我们重新见面才过去没多久。”禾乐挑起眼角悄悄瞄他,小声嘀咕,“这十年发生了很多事,我变了很多,你有派人调查我应该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而且我对你这么多年一无所知。”
还有谁能想到给他过生日的时候把跑车礼物开到工作室门口,甚至亲自弹钢琴奏生日歌的人,求婚的时候这么草率!
纪延廷沉思了一小阵,随后拿起平板写写画画,大有一副立刻变出一个正式盛大的求婚方案的样子来。他忙上去抽走他的平板,“我不是让你再求一次婚的意思,也不是让你现在立刻就把过去十年的生活摊开放在我面前,我只是觉得需要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
火辣辣的视线落在禾乐脸上,他硬着头皮说:“我们现在同居不也挺好的吗,先享受一下恋爱,再慢慢进入对方的生活。”
纪延廷同学赞许地点点头,虽然没再看平板,但神情严肃,活像在思考一个跨国并购案。禾乐再次打断他的头脑风暴,说:“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有。”
对于禾乐的提议,纪延廷贯彻落实,具体表现在新家的大小事务都一一过问其意见,日常生活中偶尔会遇到与自己经历相关的事就会发散告诉禾乐。譬如去他工作室遇上宠物日的时候,会跟他说大学后山有许多流浪猫,纪延廷偶尔会买猫条去喂。有一次因为竞赛下课晚了,可一周没有去喂过猫他还是绕路去了一趟,猫没见到,但每间隔一棵树下就有一对在亲嘴的情侣。
禾乐感到好笑,眼珠子转了转,问:“大学的时候没人追你吗?”
“有吧,我不太注意。”纪延廷表现得很云淡风轻,这不是什么值得他特意去记的事。他接着说:“有一次有只新来的三花,特别凶,跟别的猫抢吃,我用手拨开它,它挠了我几爪子。”
“你打疫苗了吗?”禾乐担忧地问。
纪延廷说有,他就放下心,接着问他关于他和猫猫的趣事。这些曾经对他来说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在脱口而出告诉禾乐之后仿佛焕发了新生机,如同一块块暗色的琉璃碎片,被阳光照射后闪出炫目的光彩。原来他的生活也能拼凑出一张彩色琉璃花影。
新居入伙那天正好是圣诞节前夜,禾乐仍对自己住进曼哈顿的独栋别墅感到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先前他还担心买下该房子的人没有收入来源,给他信用卡。
“你这几个月到底怎么忍受住在我的公寓的。”禾乐不禁发问,纪延廷从后搂住他,亲了亲他脸颊上的小酒窝,“我觉得住公寓很好,可以时时刻刻都见到你。”
倒也不用这么委婉夸他的公寓小。禾乐看着点点自由地在五层楼高的挑空飞翔,实在觉得委屈小鹦鹉了,还有他的金鱼都跟着住上了豪华生态缸。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为了这个房子奔走过无数次,草坪风格、窗帘材质、餐桌尺寸等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两人认真商讨决定。许多人在婚前房子装修阶段会产生很大的分歧,但是他们却更加深刻的了解到对方的内心世界。这个凝聚了两人心血的房子将会是他们以后的家,一想到这个事情就让人心潮澎湃。“家”这个字变得具象化,变成了一串特定的地址,变成了信箱上两个并排的名称......
因为是入住新居的第一天,两人默契地只想和彼此庆祝,所以没有邀人来暖居。餐桌上摆着五星级大厨亲自操刀的精致餐食,蜡烛摇曳,鲜花芬芳,禾乐兴奋地跟纪延廷说着刚刚他在新家探索的新发现。
“楼梯转角的射灯上次跟工人说过之后改得很好,刚好可以映出龟背竹完整的影子,电视柜旁边的柠檬树老是落叶,才放进来三天就落了好多,过阵子还是得换个绿植才行。沙发好柔软,我喜欢这种可以自己调整形状的沙发,躺着很舒服。噢对了,还没有用过咖啡机,明天早上用吧,不过圣诞节早上我又想喝热巧克力,你觉得呢?”
禾乐满心欢喜地说着,忽地扭过头问纪延廷意见发现对方嘴角挂着温柔的淡笑全神贯注注视自己,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愉悦的情绪爬上每一块肌肉,纪延廷摸摸他的脸,“没有,你继续说,我在听。”
在当下的这一个瞬间,蜡烛突然啪啦闪了一下拉出一点火星子,禾乐拖着椅子凑过去亲在他的唇角,笑魇如花,“圣诞快乐,纪延廷。”
“每一天都快乐。”纪延廷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随后把他抱起来起身上楼,一屋旖旎,新的床褥柔软得仿佛云朵,禾乐陷在其中像被云朵捕捉,逃离不得。
纪延廷沿着他的耳廓舔吻,嗓音仿佛泡过蜂蜜水,“我爱你,禾乐。”
眼角掉落生理性泪水,但身心被喜悦浸透,禾乐很用力抱住他的脑袋,“我也爱你,纪延廷,只爱你。”
他们好像在比拼谁爱对方更多,用言语、行动,把这个字深深刻进对方的脑海以及内脏,血液都染上了爱意。
屋里暖气充足,窗外却飘着细雪,灯光映雪在黑夜背景下如同璀璨星河。禾乐靠在结实的胸膛上享受片刻温存,纪延廷吻了吻他的脑袋,轻声说:“十二点了,已经是圣诞节了。”
他有气无力地“嗯”了声。
下一秒,纪延廷变魔法一样拿出一个暗红色丝绒盒子,甚至还欲盖弥彰地用细丝带打了个蝴蝶结。他说:“圣诞节到了就可以拆礼物。”
被子下的手五指并拢又松开反复几次确认自己不会手抖后,禾乐微微扬起脸与他对视,小声告诉他,“圣诞节早晨才拆礼物的。”
纪延廷轻笑,“我怕你明天早上起不来。”说话的同时暗示性十足地捏了一下他的腰,禾乐感受到后背停靠的剧烈心跳,仿佛要从坏蛋的胸腔跳出来直直埋入他的身体。
思考了大概一分钟,禾乐抚上那个墨绿色的蝴蝶结,轻轻拉开。
一枚净度极高的戒指静静躺在里面,纪延廷拿起来,“禾乐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让我成为你的伴侣?我会用余生爱护你,照顾你。”
呼吸变得轻而缓,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屋外雪落下的声音,禾乐直直看进他眼底,在其中找到自己的身影与对方的真心,他说:“我愿意的。”
郑重而缓慢地把戒指推进葱白般的无名指,严丝合缝。纪延廷吻了吻他的指尖,“我爱你,谢谢你给我这个荣幸让我在之后的人生路上能与你并肩前行,禾乐,我的乐乐。”
尽管漫天飞雪,但这该是个暖冬。他们彼此拥有了可以面对未来无数个冬天的友人、爱人、家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