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乐不可思议瞪大双眼,“我一下飞机就给你送手信过来,你还要让我帮你扔垃圾?”
“打开看看再说,笨。”纪延廷掐住他的脸颊,似乎手感不错,另一边也掐上往两边拽。禾乐忙着看内里乾坤,没跟他多计较。
与朴素的外表不同,里面的东西包装精美,也都是巧克力,有之前悄悄放在禾乐桌膛的那个牌子,还有分辨不出是哪个国家的文字的牌子,五花八门装了一大袋。
一时间说不出话,禾乐仰起脸,纪延廷恰巧在看他。半晌,禾乐小声嘀咕:“这么多巧克力,我要蛀牙了。”
“那就多刷两次牙。”纪延廷轻笑,按住他的背把他转了个身推到车旁,“很晚了,快回家吧,别着凉。”
“噢。”
“到外公外婆家有什么好玩的发给我。”
“噢。”
“跟我说再见。”
“噢......不是,再见。”禾乐坐进去扒着车窗,像玩得上头不想回家的小孩一样眼巴巴看着他,“再见,纪延廷。”
“嗯,上学见。”
“还有好久。”
纪延廷弯下腰揉了揉他的头发,直视他的眼睛,“很快的。”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禾太太见这么晚有些担心,坐在起居室等他。见他拿一袋巧克力出去又拿回一袋巧克力,微微讶异,“怎么又有巧克力?”
禾乐含混过去,抱着巧克力上楼。禾太太跟在身后,打趣道:“什么巧克力这么好吃,要放在私人保险柜。”
厨房有专门储放零嘴的柜子,但家里偶尔会来小客人,为避免保姆或客人错拿禾乐的零食,禾太太特意在他的玩具房也放了个零食柜,没有禾乐的允许别人是不准进去的。
禾乐把一些膨化食品拿出来给巧克力腾地方,一盒盒摆放得十分整齐,他说:“纪延廷送的,我要是又给别人吃了,他会生气的。”
“你跟纪延廷这么好朋友呢。”
禾乐点点头,沉默少许,他问:“妈妈你很久以前就认识纪延廷吗?”
“不能说认识吧。”禾太太倚着门框,说:“他出生的时候我去看过一次,他爸爸是爸爸的同学兼客户,一直关系都不错的,后来就没怎么见过了。不过我听爸爸说他在荣德读,倒不知道你们在一个班还坐同桌。”
“那......他爸爸是不是对他很凶啊,还有他哥哥。”
禾太太无奈摇摇头,小声告诉他,“纪延廷的妈妈怀他的时候身体突然变得很差还得了一个挺严重的病,生完孩子也不时发作。她是建筑设计师,手是用来画图的,发作的时候别说画画了,连握笔都成问题。引以为豪的事业无法继续,负面情绪渐渐堆积成情绪病,最后就跳了。”
“生第一胎都没这样的,纪延廷他爸爸有些埋怨他吧,就不管不顾把他丢给高薪聘回来的家庭教师。”
“怎么能这样!”禾乐听得眉头紧锁,接着禾太太说道:“所以你可以跟纪延廷当朋友妈妈挺高兴的,听爸爸说他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请了心理医生干预,也没办法让他开口。”
“纪延廷......”禾乐嘴巴动了动,“......很好的。”
“嗯。”禾太太摸摸他的脑袋,“你们都是好孩子,坏的是不负责任的大人。”
禾乐摆完巧克力关上门,想了想发了条消息过去。
禾乐:【巧克力很好吃,谢谢。】
洗完澡刷完牙出来将近一点,收到纪延廷的回复。
纪延廷:【一样。】
真敷衍。
禾乐戳了戳手机屏幕,像是把手机当成谁的脸。可他自己发的那句关于巧克力的评价前他都没有吃巧克力,单纯的无话找话。也不知道谁敷衍谁。
过了一小会儿,又来了消息。
纪延廷:【很甜蜜。】
甜就甜,说什么很甜蜜。禾乐扔开手机抱着头在床上滚了几圈,被禾太太敲门提醒明天九点出发才消停下来。
·
院子里外公在写挥春,禾乐拿着毛笔在红纸上画乌龟,画完跟小外甥相视咯咯笑。外公嫌他们影响发挥给他们一人脸上画了一笔,赶去旁边玩儿。
禾乐拉着小外甥自拍,对着上面花脸猫一样的人笑开了怀,“年年你长胡子了。”
“我要变爷爷了。”年年摸着自己的脸,十分担忧,转过身一溜烟跑去喊妈妈给他洗脸。
禾乐自娱自乐了一会儿,把刚画的乌龟还有跟年年的自拍都发给纪延廷。
禾乐:【被训了。】
纪延廷:【哪家的猫还会画画?】
禾乐压下翘起的嘴角,跟他抱怨今天吃糖饼被烫了。
禾乐:【刚出锅的糖饼特别脆,里面的糖还是流心的,我一口咬下去还以为咬到岩浆,舌头现在还是麻的,我觉得可能长泡了。太可怕了,虽然很好吃。】
纪延廷:【看看。】
禾乐跑进屋拍了张糖饼的照片发过去。
纪延廷;【我说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