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中。附中怎么会考过来荣德?你们不是升学率高得吓人么,这边一多半都是要出国的,国内课程都不怎么学。”
“我爸爸选的,他说荣德的校园设施和教学模式比附中先进一些。”禾乐左侧脸颊有个酒窝,不是很明显,只有笑起来才看见,此时正浅浅地凹下去。
庄晓宁下意识感叹:“你长得好可爱啊,我女神也是只有一边有酒窝。”
禾乐脸色一窘,反驳:“我是男生。”
他从小就长得白嫩,长大了还好些,小时候就一整个粉白粉白的糯米团子,禾太太还喜欢给他留头发,导致许多人以为他是女宝宝,每每夸他可爱总也免不了喜欢拉他跟自家的男孩子凑对儿,闹了许多笑话。
“男生怎么了,男生也可以可爱啊。”庄晓宁不以为意,“还是你更想我夸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大帅哥?”
庄晓宁同桌也是荣德初中部升上来的,听了他的话,扭过头来,掠了一眼禾乐身侧似乎陷入昏睡的人,抬手指了指他小声道:“超级帅。”
“啊?”禾乐嘴巴张成一个圆,见庄晓宁也赞同的点点头,就更加好奇同桌是何方神圣,“你们都认识啊?”
他们不约而同地连连摆手,“只是知道而已,不认识。”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生物一样背过身去,徒留禾乐满头问号。
禾乐的同桌实在神秘,除却第一天见到他的后脑勺,之后再没见他回来上学。
从庄晓宁那儿得知,同桌名叫纪延廷,是荣德的大名人。至于为什么出名,除了脸外还因为一个事情——中考前夕在学校旁的小巷一打七,至此一战成名。
“一打七啊?”禾乐感叹,“好厉害。”他情不自禁看了看自己两条面团似的手臂,如果换他上去估计要被揍回原形。
“乐乐,你在想什么呢,不会像初中部那群小女生一样迷上他了吧。”
最近禾乐已经跟前桌混熟了,偶然一次跟禾乐一起放学走出学校听见来接他的禾太太喊他乐乐,他们也跟着这样叫。
禾乐几次纠正无用,只由他们去了,“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一个人居然能打七个,对方也是荣德的学生吗?”
岑辰摇头又点头,“有一些是,还有一些好像是他们的朋友和哥哥什么的。中考前要布置考场,所以放了半天假,刚出校门他们就在初中部旁边的巷子里打起来了。都不知道那几个人怎么惹了纪延廷,好多人去看了,纪延廷跟不要命一样,打得满脸都是血,超级可怕。”说着岑辰后怕地抱住自己的胳膊,“乐乐,你可别随便招惹他,不然哪天他不高兴把你也打了。”
“我觉得不会。”禾乐说,“他们人多欺负人少,纪延廷自卫反击没有错呀。而且他们还喊高年级的过来,肯定是早有预谋......”
他还滔滔不绝地分析,岑辰和庄晓宁陡地安静下来,眼睛一抽一抽地向他使眼色。
“怎么啦,你们怎么不说话?”
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啦一声,纪延廷冷着脸在座位坐下。他扫了一眼仍在桌面上的香蕉牛奶,以及每天又多了几包的小零食,厌恶之情一闪而过。零食聚拢到一起,下一秒被归置到身后的垃圾桶。
禾乐呆呆地看着他的举动,表情空白,有些无措。岑辰斜着眼余光投过来,朝他耸了耸肩,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不要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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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一向叽叽喳喳的餐桌今晚格外安静,禾太太与禾先生对视两眼,都在对方眼中读出疑惑。
“乐乐,今天上学怎么样,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勺子搁在碗里,禾乐咽下嘴里的食物,盯着咬了一半的鸡翅沉默片刻,颇有些气闷,“我同桌好像不喜欢我。”
“怎么会,谁会不喜欢我们宝宝。”禾太太哄他,“跟同学闹不愉快了?”
禾乐想了想,咕哝:“他可能不喜欢小饼干。”
“啊?”
在禾先生和禾太太担忧的目光中,禾乐捧起碗飞快把饭扒进肚子,“爸爸妈妈我吃饱了,先上去。”
“哦哦好,去吧。”
话音还未落地,禾乐就跑远了,禾太太摇摇头,“你说乐乐在学校不会被欺负吧。”
“我认识他们教导主任,等会儿打电话问问。”
“行。”
禾清培夹了筷菜给唐思麒,她稍稍把碗端过去一些,半途想起什么,顿住,“苑卿的小儿子是不是也在荣德?”
“是,纪苑卿这小儿子可不得了,傅总每次说起他就头疼,很是难管教。”
“傅岐哪有管过孩子,他就装吧。要不是在苑卿的葬礼上见他掉了两滴泪,我还以为他是个冷血的呢。”
“哎,别说胡话。”禾清培视线扫过去,唐思麒冷哼了一声,“苑卿走的时候那孩子才六岁,大的那个也就跟咱乐乐现在这年纪,傅岐这么多年不管不顾的,还好意思说难管教。”
“他跟纪苑卿少年夫妻,感情深,那孩子长得跟纪苑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见着难免会伤心嘛。”
“你们男人就会帮男人说话,他伤心孩子就不伤心噢,你要是没了我还能不管乐乐?”说完唐思麒方觉举的例子不妥,呸呸呸了几声,责令禾清培,“跟傅氏的合同什么时候结束,别给傅岐那个冷血的打工了。”
“事务所跟他们签了五年合同,还差几年呢,傅总之前介绍了那么多项目给我,要不然我也当不上合伙人啊,哪能随随便便跟他切割的。”
“行了行了,我去哄儿子,你就对着你傅总的账本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