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前路未卜,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若真是有危险,我们打不过就先跑回去,找官府一同前来救人。”
李嗣瞻摇了摇头。
“幕后之人透着古怪,我们来时也困难重重才找到这里。
且不说官府前来,能否再找到此处。
就算找到了,如果幕后之人发觉异样,提前逃走,反而会坏事。
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是尽力查探。
当然,自身的安危更为重要。
你要记住我跟你说的,有危险,就自己逃命,不必顾及我。”
这话李嗣瞻说过数次,她每次争辩都无果。
邬行香颔首道:
“我知道了。殿下,我们走吧。”
他们刚踏出两步,沉闷声音响起,石门在身后关闭了。
邬行香与李嗣瞻下意识回望了一眼,又转过头来,看向漆黑的眼前。
李嗣瞻静默片刻,又开口道:
“能打开石门,算你运气好。
或者,也算你厉害。”
邬行香开心道:“运气,有时候也是一种实力。
但若无实力为基,运气来了,也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莫得意。”
李嗣瞻说完此话,又觉得自己有些扫兴,又道:
“得意之人,最易掉以轻心,落入危险。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澄心定气,虑事周密。”
邬行香止住了笑意,硬摆出严肃的神色。
“殿下说的极是。
唯有澄心定气,才能回归本真,感知天地,洞察玄机。”
地下通道竟真的通往山中。
远处似有火光闪烁,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若是继续持火把前行,在夜里太过显眼,恐生变故。
此时月光万顷,却也勉强能辨前路。
邬行香与李嗣瞻弃了火把,在月色笼罩下,朝着远处微光而去。
山路并不好走,两人前行了良久。
眼看那若有若无的微光愈发清晰,待走近细瞧,他们才发觉,那是一盏盏高悬的红灯笼。
两人缓了步伐,见那些灯笼悬在那里若血渍溅上夜幕。
有灯笼在,说明他们接近了目的地。
侧耳聆听后,确认四周无人,邬行香与李嗣瞻才又走近了几步。
只是灯笼后,渐渐显出影影绰绰的人影。
猝然见到这幕,邬行香心头一紧。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站定后稳了心神再望了过去。
灯下真的有一群人影,安静地站在那里。
李嗣瞻也止了步伐,见那些人影始终一动不动。
灯笼的光影投下来,跳跃闪烁。
李嗣瞻继续向前走去,“我去看看。”
邬行香也察觉出了不对。
荒山野岭的夜晚,怎么会有一群人站在这里丝毫不动?
难道……是鬼魂?
不,鬼也会飘来飘去,怎会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等着他们去观赏?
思及地下通道的所见,她猜测道:“难道,又是那些阴兵假人?”
李嗣瞻走在前面,邬行香也快步跟了上去。
靠近后,两人终于看清了那些人影的真面目。
原来是一群木头假人。
这些木头假人异常高大,将前路挡得严严实实。
没有五官的木头假人,看似凌乱在挡在面前,却莫名有一种被俯视的错觉。
左右又是山壁,无法绕开。
邬行香伸手用力去推,木头假人纹丝不动,她又用剑去劈,结果只是在木头假人的表面留下一道浅痕。
李嗣瞻敲了敲木头假人。
“这木头假人坚硬如铁,里面恐怕另有乾坤。
看来,得另想他法才能继续向前。”
他退后了几步,见这些木头假人看似随意站着,却隐有某种规律。
“这些木头假人,倒让我想到了传说中的少林十八铜人阵。”
邬行香望向这些木头假人的站立方位。
“十八铜人之传说,源于前朝末年。
彼时,天下大乱,群雄逐鹿。
当时的圣上蒙难,遭敌追杀,亡命途中,幸遇少林寺武僧仗义援手,方得脱于险厄。
圣上感念少林匡扶正义之恩,以十八位武僧为原型铸铜像。
自此,少林十八铜人之传说纷纭而起。
最多的说法,是十八铜人镇守少林山门,无论外来访客,抑或寺内弟子,出入皆须受其考验,非武艺卓绝者难以通过。
又有一说,是为防少林弟子功夫未臻上乘,下山后不敌他人,有损少林清誉。若寺中弟子能击退十八铜人,便证其武艺已达较高境界,足以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还有一种说法,十八铜人阵乃少林秘密阵法。
凡寺中弟子,皆可于此,同精妙机关切磋练功,若顺利过关,其武学造诣必将更上一层楼。
每逢江湖人士挑衅,必要之时,十八铜人亦会出面抵挡。”
李嗣瞻望向眼前抵挡他们的木头假人。
“看来,这又是什么奇怪的阵法。”
邬行香刚想说自己可以试试。
李嗣瞻却出乎意料地开口道:“我相信你一定能破解此阵法。”
邬行香深感荒诞,急忙凑近木头假人,用力去嗅。
李嗣瞻不解道:“你在做什么?”
邬行香解释道:
“我闻一闻,这些木头假人会不会是用什么致幻的木材制成,让殿下失了心智,说出这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