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爷爷,是我辜负了您的教导,也辜负了陆家的恩情。”是他的错,陆琛都认。
“明天我就会对外公告你的身份,往后你就不再是陆家的子孙。你跟我们以后都没有任何关系。”
陆琛脸色惨白,许久才说道:“好。”
“你的本事,另立门户也没什么问题,多的是人想巴结你。我也不指望你念着陆家养育你多年的恩情,你好自为之吧。”陆老爷子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过身,“阿瑾,走了。”
陆瑾看着陆琛,他没看她,只是盯着地上的毯子。
“阿瑾。”陆老爷子又喊了一声。
陆瑾转身跟上他,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关了她一个多月的囚笼。
随着车子发动,带着他最崇敬的亲人和最爱的人远去,从此生命中,他就只剩下自己。
“爷爷。”陆瑾忍不住开口。
“怎么,你还要替他求情?”陆老爷子瞥了她一眼。
陆瑾回头,看着山顶的别墅越来越小,逐渐消失在视野里。
“他没有亲人了。”
陆老爷子轻哼:“他做这件混事之前,就该想到这个后果。陆瑾,这不是你们玩过家家的小事,你应该认清问题的严重性,我在保护你,也在保护他,免得他真的做出什么无可挽回的错事。”
“可是,您真的要对外宣布……的身份吗?”陆瑾想替他求情,却又无从说起。
“你当我是在吓唬他?”
“爷爷。”
“好了,你们一个两个能不能让我这个老头子省点心?他从喜欢你那刻开始,就不该再是我们陆家的孩子。”
“可是。”
“行了,瘦了这么多,回去好好补补,其他的什么都别想了。”
陆瑾又回头看了一眼。
陆瑾走后,陆琛一个人一直留在那幢山顶别墅中,走到哪里,好像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陆家对外公告时,外界哗然,但他始终没有出现。
佣人都被他遣散干净,他就独自一个人呆在里面哪也不去,这座囚笼,困住的不是陆瑾,而是他。
陆瑾回了家,家中默契地谁也没再提这件事,也没再提起陆琛。
到家第二天,她就病倒了,浑浑噩噩中老是梦到儿时的场景,高热退了又起,反反复复,把陆家吓坏了。
白助理照旧去山顶别墅汇报日常事务。
日子正式进入寒冬,山顶的别墅却异常清冷,踏进门便察觉到刺骨的寒意,特别是最近几日,阴雨连绵,连带着人的心情都阴郁低落。
“先生,您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外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您亲自处理。”陆瑾走后他就一直守在这里,仿佛他不离开,她就可能再回来。
谁都知道,陆瑾不可能回来的,陆琛心里更清楚。
白助理迟疑了一下,道:“小姐病了,似乎挺严重的。”
如同一座精致冰雕的人终于有了反应,他豁然抬头,眉宇紧皱:“怎么会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边说边匆忙站起身,也没心情听助理细细解释,心急如焚地出门。
警卫员不敢拦陆琛的车,立刻放行。
车子停在陆宅门口,陆琛下车,恰巧碰到正从屋里出来的陆母。
他上前一步,到嘴的称呼想到什么,又咽了回去。
陆母在他不远处站定。
“我听说阿瑾病了,她怎么样?您能让我见见她吗?”陆琛低低说道。
“她不想见你,你走吧。”陆母虽然不再像之前那样言辞激烈,但对他态度冷淡。
说完她便打算离开。
陆琛不自觉跟上一步,恳求道:“我就偷偷看她一眼,绝不会出现在她视线里。”
陆母转过头:“阿瑾有我们照顾,就不劳你费心了。”
陆琛无声地张嘴,这声“妈”他始终无颜再叫出口。
“对不起。”陆琛退后一步,跪下来。
陆母侧身避让开:“我受不起您这样的大人物向我下跪,我们陆家也担不起,阿瑾不会见你的,赶紧走吧。”
她每说一个字,陆琛的脸色就白一分,字字诛心。
陆母不再停留,坐上车扬长而去。
天空又开始淅淅沥沥飘起细雨,天色阴沉沉的。
陆瑾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大病一场,把本来就没什么的精气神烧得一干二净。
“小姐,该吃药了。”佣人端着中药进来。
陆瑾睁开眼,撑起手肘坐起来。
佣人将药递给她,看着她喝完,将准备好的蜜饯放到她床头柜上。
“小姐,大少爷来了。”佣人拿着空碗,没有立刻退出去,站在床边恭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