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送到嘴边的肉,伏阳表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屑地偏过头。奈何对方硬要喂,强塞进她嘴里让答应这门生意。
然而连续两次被坑,她这次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问唐家商队去蛮荒干什么。
据了解,唐家的买卖靠淘金是比不得过的,所以没有依据的流言不可能使他们出动。蛮荒有名的是妖兽,能让唐婧亲自上阵,总不能跟现代搞限定限量一样吧。
得知是去蛮荒抓野生午马,伏阳讶异道:“蛮荒的午马出了名的野,你确定?”
唐婧不以为意地说:“难训归难训,好用归好用。拍卖行的午马差点意思,只有蛮荒的午马好。我要能把午马当寿礼送给爱马的老爷子,既能挽回二叔去年出馊主意给唐家造成的损失,还能讨当家的欢心。说不准他一高兴,掌家权就是我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唐家只能是本少爷的。”
被揍了一顿的唐少爷死性不改,依旧嚣张得很。志在必得与龇牙咧嘴的表情同时出现在脸上,就算被姐姐扯住耳朵仍死鸭子嘴硬。
朔延悄悄对伏阳说:“要给他看看脑子吗?”
“不用,”伏阳淡定地说,“正是傻的年纪。”
是吗?朔延疑惑地看着开始有继承人意识的唐诚被教训,丝毫不知自己在长辈的推动下意外错过最尴尬的阶段。
飞舟从水路主道偏离,驶入支流后助跑起飞,速度不及现代的飞机但和车有得一拼。三斤中品灵石的消耗让它飞出管辖地,经过一天时间完成三分之一的路程。
两人靠在唐家商队的行李上,月光漏进来,照亮他们休息的地方。伏阳看不见朔延说的月色,却从他的语气中知到没有峰山的月色好看。
她安静地坐着,走廊里的脚步声、嬉笑声和温酒时飘散的香气从门缝钻进来。可能好不容易有放纵的时间,热闹的气氛变得过于吵闹,吵闹到有人干坏事时的脚步声都难听见。
门在黑暗中被推开,确认里面的人没反应后又继续打开。来的人甚至光脚靠近,步步出乎两人意料。
就感受到手在面前挥过,小偷在身旁蹲下,在行李里翻找一通后拿出与唐婧身上香味一样的东西。
啵,好像是个壶。
不等他继续,两把剑一左一右抵在脖子上,吓得人瞬间变成鹌鹑。
朔延嗅嗅这小子手上的水囊,“是水。你这,报复?往你姐香粉里加水?”
“她早上让我这么没面子,我整她怎么了。”
大大一只蹲在地上,护着香粉像护着宝贝。他瞧这小子的样子,一头雾水地问:“早不来晚不来,挑现在?”
“她把香粉放错位置,让我来拿。不许告诉她。”
哦~
伏阳和朔延揽过唐诚,迫切地想吃点瓜。上到恩怨情仇,下到家里几口人,只有他们不想问的,没有他们不想听的。得知唐诚和唐婧是同父同母的姐弟后,连992的八卦之魂都燃起。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少爷郁闷地诉苦:“表姐比表弟厉害,那二姑不还是帮表弟出头,爹娘却处处帮着姐姐,外面都说男子继承基业,到我这,我就是个笑话。”
“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有钱花,多爽啊!你想,你姐每天起得比牛早,睡得比人晚,眼睛一睁就有大堆事在那里等着处理。而你,在长辈眼里当好讨喜的孩子,向着你姐,就能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去哪去哪。在其他富家子弟被长辈拿藤条抽的年纪,你只挨亲姐那微不足道的巴掌,多好。”
当致力于躺平的人开始教别人如何享受人生,那这个被教育的人注定会完蛋,可你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恨铁不成钢的朔延将唐诚说得茅塞顿开,大彻大悟,仿佛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当事人则快要喜极而泣,生出相见恨晚的感觉。
遥想当年,同样的说辞,同样慷慨激昂的发言。父母没被说服,师叔没被说服,伏阳还没被说服。谁想今时今地,一个富家少爷能与自己产生共鸣,可歌可泣。
伏阳把快抱在一起的两人拉开,让他们差不多得了。
“再不把香粉给你姐,她就要发火了。还有你,”房门被关上,她收力锤在胳膊上,“他有姐,你有吗?”
“我有你。”
朔延谄媚地帮金大腿敲肩,“我让爹把魔尊之位传给你,这样就还是你罩着我。”
太阳穴的青筋在跳动,她问992是不是它给人出的主意。略感心虚的992举手发誓,要是有就天天水逆,年年加班。
然而毒誓发得快,报应来得也快。
飞舟骤然向一侧倾斜,趴在门外偷听的小少爷和他亲姐咕噜滚进屋内。没有用绳子固定的行李和人东倒西歪,从一个房间滑到另一个房间,热茶热酒不是泼在身上就是泼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