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首都市的医院并不熟悉,但相信警局有他们调查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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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去禾亦医院。”方沛凝开着车,汽车驶上道路,融入车流。
刘亿坐在副驾驶,心中仍有疑虑:“赵语止这个人可信吗?”
她见过赵语止之后,总觉得此人想法太多,让人难以看透,也让人无法完全相信她。
方沛凝也不认为赵语止完全可信,但她认为赵语止提供的这条消息可用:“至少这条消息和我们从别的途径得来的结果一致。”
她带着刘亿前往禾亦医院,打算从院长入手调查李庚易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刘亿听了方沛凝的话,点头,一想到今日在远山庄园的所见所闻,她一向敏锐的目光难得笼罩上不知所措的迷茫。
袁晋没有跟着她们前去,仍在等待化验结果。
不知道他们在废弃书房的发现能否揭露这场命案的真相。
“希望化验结果快点出来。”刘亿盯着窗外的车流,轻声道。
“林队,”警局内,袁晋敲门走进办公室,“你找我?”
他已经将在远山庄园那间废弃书房内发现的试剂带来化验,但仍在等待结果,心中正在焦急时收到了林曜的命令,让他尽快来办公室。
林曜正在浏览电脑上的信息,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仔细看看桌上摊开的那份文件。
这份文件的第一页是阿琼的身份信息,警方已经将她的信息调查得很清楚。
身份信息显示她在三十年前被李庚易的母亲郭霜莉从孤儿院带出来,收养做养女。二十年前,郭霜莉病故,十七岁的阿琼仍旧留在远山家族,继续在远山庄园生活。
“这有什么问题?”袁晋看完这张身份信息,很不解。
他话说出口,一看林曜的眼神,立刻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太傻。
林曜特意花时间让他阅读这份文件,说明这份文件一定很关键。
袁晋闭上嘴,继续往后翻。
看到下一页的内容,他不由得瞪大双眼。
“这是——”袁晋倒吸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李庚易的遗嘱?”他惊讶到变音,“远山家族的人不是说在葬礼之前不能公布李庚易的遗嘱吗?林队您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是真实的吗?”
因为太过震惊,袁晋不管林曜的脸色如何,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林曜终于舍得开口解释:“这不是李庚易的完整遗嘱。”
袁晋重新看了遍文件上的内容。
这次他才看懂,这应该是李庚易生前单独列出的一份遗嘱。
里面没有分配远山家族的遗产,而是表明在他葬礼之后,阿琼将获得远山庄园的支配权,她将有权处理远山庄园内的东西,其中包括远山庄园中的所有区域。
袁晋一下子想到庄园中的那个废弃书房。
按照这份遗嘱,李庚易没有将那个废弃书房的处理权给李西宸,而是给了阿琼。
可李西宸那里分明有废弃书房的钥匙。
难道李西宸说谎了?他为什么要说谎?
袁晋心中浮现许多猜测。
“你有什么想法?”林曜问他。
“远山庄园对这个家族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地方,没想到李庚易竟然会将庄园直接给了阿琼,”袁晋吞吞吐吐,害怕又要被林曜批一顿,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胡思乱想的那些猜测说出来,正在纠结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不对啊,三十年前郭霜莉为什么要突然去孤儿院收养阿琼?收养是发生在命案前还是命案后?”
袁晋的声音激动起来,他察觉到自己隐隐抓住了问题所在。
“果然这件事还是和三十年前的命案脱不了关系——”他正说到激动处,忽然听到背后响起敲门声。
袁晋愣住,止住声音,有些疑惑地转身望过去。
办公室的门打开,一个不常在警局见到的人走进来。
“宋立叶?”林曜看到来人,目光中多了几分不耐烦,“你怎么来了?”
宋立叶扶了扶眼镜,没回答林曜的问题,而是温和一笑。
袁晋拘谨问好,赶紧溜走。
他知道宋立叶和林曜两人矛盾很深,不对,林曜跟谁都有矛盾。
袁晋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惹祸上身。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左思右想刚刚看到的那份文件。
“还是得查查三十年前的事,起码得明确命案和领养阿琼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到底哪个在前。”
他自言自语一句。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档案室门口。
袁晋轻咳一声,像模像样地敲敲门,没听到答复,他直接扭动门把手走进去。
里面的人坐在桌前,也没抬头,直接说让他去数据库里找电子资料。
“我想找更早的卷宗。”袁晋委婉地说。
“多早的?”
袁晋艰难回答:“三十年前。”
对方抬头看他,眨眨眼,愣了半响,这才“哦”一声:“那你得等徐警官回来。”
档案室离了他就不能转了?哪有这样的事。
可是档案室里东西太多,袁晋单凭自己根本找不出三十年前的文件。
袁晋没办法,只能唉声叹气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可又觉得不甘心,不想就此放过这个线索。
他环顾四周,见周围没人在,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拨出一通电话。
“徐哥,”对面接通,袁晋立刻关切地问,“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在养伤呢,有事?”对面响起一个女声,声音有些冷。
“原来是盛姐,”袁晋乐呵呵地笑,“徐哥去哪儿了?麻烦你让他接下电话。”
“他在吃饭——”
对面女声顿住,袁晋耐心等了几秒,果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怎么了?又找不到文件了?”一道稳重的声音响起。
袁晋刻意忽略掉对方话中的“又”字,笑着:“我想看看一个案子的卷宗,但时间隔得太久,不知道档案室里还有没有。”
“哪个案子?”对方问。
“就是三十年前李功彻被杀案,最近我查的一个案子很有可能和李功彻的案子有关系,就怕这么久之前的案子,就怕卷宗恐怕已经找不到了。”袁晋越说越苦恼。
“这个能找到。”徐警官很果断地说,“之前方沛凝找档案室过这个案子的卷宗,我记得很清楚。”
听到这话,袁晋心中一惊。
他努力保持声音镇静:“什么时候的事?”
“还是我受伤之前的事,”徐警官沉思片刻,又说,“大概是今年四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