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逼不了他王怜花,她也能把沈浪逼出来。两手准备,那叫一个十拿九稳。她笑着挠头。
“我就知道……疯子。”他扶额低笑,胸膛微微震动,只牵动伤处,掩唇咳了起来。
他此前怎么会有某一瞬间觉得眼前之人看不透呢?
宋雁归,只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纯粹到极致的疯子。
他忽然有些羡慕那个被她护在羽翼下视作逆鳞的孩子。
他望着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倏地扣住她的手腕,欺身拉向自己,放任血腥气在方寸间纠缠。
“嘶—”她低声轻呼,他垂眸,原来他骤然一番动作让她才包扎过的膝盖伤处重新崩裂,血色染洇树干。
算了。
他松手,退回原处。
虽然不知道他刚在发什么疯,但:“王兄你放心,宋某做生意讲究一个童叟无欺,来往公道。我会补偿你的。”
他闻言五指掐进掌心,目光冷下来,玉白面容寒霜带雪,只唇角血色凄艳,勾起一缕讥诮:“怎么?也打算像对待白天羽那样,给我一份和以身相许分量相当的报答吗?”
她听出他的嘲意,却仍认真商量:“我身无长物,只功夫不错。你等我过几日把我自创的刀法剑法心法各种法一并默下来给你。就算做是我为你那本给李寻欢保管的书添砖加瓦。”
“你看成吗?”她小心翼翼道。
王怜花冷冷看着她,似笑非笑。只看着她一幅无知无觉的模样,露出一抹自嘲般的笑意。
伸手:“刚才那药糖,给我罢。”
这厮居然把药送了人又收回去……她忍住吐槽的冲动,老老实实摸出瓷瓶。
“我是说,你自己制的那药糖。”
“啊?哦。”她动作微顿,愣了愣,心底默默吐槽:那刚才问你你又不要。看来这毒不仅反噬伤身,还伤脑子。
“给。”
折扇轻旋,挑走了她掌心的糖扔进嘴里,味道果不其然腻得发齁,却奇异地冲淡了胸膛里一缕涩意。
“这就够了。”他没头没尾道。
“你说什么?”
他定定看着她,目光落在她虽上了药,尤血肉模糊的膝盖,讥笑道:“命不过三秋的人,一天到晚逞什么英雄?”
浸透酒香的广袖翩飞,似能揽尽乾坤日月,半声轻笑,人已不在原地。
“不是王兄,我说你就不能顺便把我一道提溜下来再走吗?”
头顶传来宋雁归被独自一人留在树上的唉声抱怨。天可怜见,爬下去比爬上来可难多了。
绯衣人恢复了往日里慵懒如狐的模样,他仰头一笑:“记住你答应我的那些心法刀法,抓紧默下来,我过两日来取。还有……”他顿了顿:
“你不必太在意,我救那孩子,因为那毕竟是一条命。”
他和曾经的我很像,但他比我运气好。
我说要你别太在意,是要你……
宋雁归,我救他,亦是我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