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突然被他甩开,暗骂一声,赶忙去追人,程拾一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停顿几秒。
树干上一片叶子被风卷下,悬在空中时,原先位置已经没有人了。
如果她看得没错,大理寺的人好似也追赶在自己身后。
街道物类繁多,商贩带着形形色色物品聚拢在青石板街道两边,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阁楼宫阙高大,雄伟壮丽,即便顶着烈日,街道依旧人潮涌动。
陈深勾起嘴,从屋檐上跳落,偶尔回头看一眼紧追咬着不放的林峰,长腿一跨,从装满饰品的木车上翻下,差点踢飞另一人的篮子。
“诶哟,挨千刀的,跑什么跑”。
“我的篮子啊!”。
包子摊前,一阵风吹过,有人刚拿到手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没咬上一口,眨眼消失。
“谁给我包子抢了!!!”。
陈深咬一口手中皮薄馅多的大包子,挑了挑眉,他在狭小的小巷七拐八拐,,玩上头,还未站稳脚跟,面前多了几名持刀人。
从他们衣着来看——大理寺。
真不凑巧。
陈深不在意想,他后退几步,刚转身,发现林峰气势汹汹提刀站在身后,活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再往往后看,程拾一站在巷口,身后还有一群追兵。
他闭了闭眼——天要亡我。
算了。
反正多了一个倒霉蛋不是。
他看着程拾一走到自己面前,朝他摊开手心,面无表情开口:“包子分我一半”。
***
大理寺审判殿内。
陈深被五花大绑压在殿内,生怕他解了绳跑,还派了几个人在边上死死盯着。
他见跑不掉,索性大大咧咧坐在地面。
程拾一倒没有被绑住,她站在殿内大理石铺砌的地面,抬头撞入凌疏白清冷疏离的眼中。
“一个盗贼”,凌疏白高高坐在公堂上,一身绯青色常服称得肌白如雪,冰冷神色距人千里之外,“一个涉案人”。
“你们是何关系”。
他话音刚落,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没有关系”。
陈深觉得程拾一人都蹦到自己面前了,还得靠提示认出,能有何关系,只能算有印象的陌路人。
而程拾一这边,可能他遗漏的木葫芦与自己更熟悉,毕竟初见时,两人算得上仇敌。
“没有关系”,袁溢只抱着双臂,站在离两人不远处,闻言嗤笑一声,他对于总在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陈深毫无好感,说起话来自然也不客气。
“那总和京城百姓们失窃的财物有关吧”,他百思不得其解,鄙夷不屑望着不着调的陈深,“你偷就偷,还非得给人留战书,就你那点墨水,写出的东西错字连篇,狗屎不通”。
“还有你”,他不顾陈深铁青脸色,又扭头问程拾一“还有你,不是说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转头就扮成这副模样跑去赌坊,明明是差不多的时间,动作倒比我们快上不少”。
林峰站在程拾一右边,从大理寺一行人出现到回到大理寺,始终处于灵魂出窍,游离世外的状态。
“等等”,他靠近程拾一,也不出声,只是挤出嘴型“你怎么就成涉案人了,你犯事了?”。
程拾一也不说话,只是突然恶趣味抬手出去一个擦拭眼泪的动作,歪头看着林峰浮想联翩。
陈深那边让凌疏白彻底失了耐性,抬手让人直接带下去关进大牢里。
“程拾一”,凌疏白沉声唤她一句。
她不是犯人,凌疏白也没有为了威慑,强行勒令让她跪下,只是平静看着台下的程拾一。
一身男子装扮后,她看起如年幼的萃华树,好似衣物不必拘禁男女。
“睹新书院里死了一条狗,恰巧在你替裴夫子送餐用餐的时间内死亡”,凌疏白高堂上的视线落下,“也是毒发身亡”。
“为何问话时不说,却私下去寻陈兴德”。
程拾一垂落身侧的手勾了勾衣角,正准备回话,身侧的林峰却突然跑动起来,紧接着殿内所有人视线下意识投到门口。
“好热闹”。
来人身长玉立,一身鸦青色杭绸素面长袍,腰间悬挂的双流苏白玉佩,走起路来微微晃动,连佛过的风皆温柔缱绻。
“听说大理寺破案神速,不日便抓到盗贼,本官特意来瞧一瞧”。
顾执淡笑着道,他慢条斯理走向殿内,视线蜻蜓点水一般飞快从程拾一身上略过,不着痕迹收回。
“不会妨碍道凌大人办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