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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被发现的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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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溢之举着茶杯,口中一口茶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好端端的怎么就骂起人了,他递一杯茶过去,乐呵着打圆场“诶大人,天气高热,喝口水压一压”。

扭头看见完全游离事外的,一脸茫然的程拾一,干脆过了这个话题,开门见山盘问,声音不自觉严肃“昨日石水村发生一起命案,一家六口尽数死于非命,你与死者之一姜文珠有何关系?”。

话音刚落,程拾一身上落下几道极具压迫性的目光,不着声色窥视着她一举一动,那仿佛能洞察人心的视线几乎想要把她身体剖开。

她顿了顿,坦荡道“认识”。

孔不凡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倒了桌上茶水研磨,闻言,咬着笔杆子含糊不清疑惑,“就只是认识?”。

凌疏白坐在桌子中央,杜袁二人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面露凶色盯着程拾一,像是面对什么洪水猛兽。

他屈指颇有节奏一下下敲着桌子,无端给人压力,疏离低沉的声音响起,“那你说说你们如何认识的?程姑娘好似刚搬来此处不久”。

“还真是”。

“善于交际”。

“姜文珠每日替裴夫子送餐,我与裴夫子屋子相邻,只需走几步便能看见,姜婶每日替裴夫子送餐皆需经过我家门前,何况她为人热情,一来而去也就相识”。

她漆黑的眼珠直视凌疏白,“大人,这并无不妥之处吧?”。

喝了几日药,程拾一的听力在今早开始好转恢复,可惜声音只能断断续续的听清,为了不错过任何信息,她只好紧紧注视着凌疏白,视线不断追随他的身影。

过于明显炙热的视线显然让凌疏白不适,和上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她的目光总是直白得张扬,像识始终流连在:

自己的唇上。

意识到这,凌疏白视线像被烫到,反条件错开脸,带着被冒犯的不悦,惜字如金吐出一个字“无”。

“昨日未时你人在何处?”,安静许久的杜正德突然出声。

院外刮来一阵风,半开的窗户啪一声合上,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杜正德几人吓得一哆嗦,他猛得绷直身体,脚上却传来毛茸茸的触感,低头发现一只三花正拿头蹭他的脚。

杜正德看得手痒,却见程拾一背上长了眼睛似的,垂落身侧的手反手勾了几下,那只蹭腿的三花乖巧走了过去。

“在睹新书院”。

意料之中的答案。

凌疏白修长的指尖滑过玉佩垂落的流苏,他坐姿很好,笔直挺拔,像雨后清新空气中节节高升的绿竹,“为何去睹新书院?程姑娘家中没有适龄上学的孩童不是?那到此去是做什么?见了什么人?”。

两人视线交汇。

“大人明察秋毫之末,何必问我”,程拾一眉梢微动,朝他弯了弯眼,“我与姜婶无冤无仇,何必害她,大人与其耗费时间在我身上,倒不如去寻真正的凶手”。

“放肆,怎么跟大人说话”,袁溢之一听就不乐意了,怒目而视,“这大理寺左寺丞凌疏白凌大人,能同他说上话是你的福气,再敢冒犯,小心我把你拷去大理寺”。

程拾一微怔。

凌疏白以为她被袁溢之吓到,默一会还是出声道,“袁溢之,慎言”。

“程拾一,在事情没有查明前,每个人都有害人嫌疑,何况你是姜氏死前唯一接触者”,凌疏白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周身气质越发凌厉,“她就仅仅是让你帮她递食盒?”。

“只是如此”。

程拾一低下头,揪着衣角,用力之大手指几乎发白,被额发遮掩的眼睛却平静无波,看不出一点惧意。

凌疏白将她小动作尽收眼底,也不出声,又听见她说,“我昨日出门,恰巧碰见姜婶,她家里来人说是孩子落水,要她赶紧归家,姜婶无奈,只好托我送餐给裴夫子,我与裴夫子乃是近邻,平日便多有来往,自然愿意帮这一个小忙”。

她说得有条有理,丝毫挑不出错。

“那昨日下午,你为何会出现在姜氏家外?该处离石水村路途颇远,你为何能如此巧妙出现在石水村?”,凌疏白步步紧逼。

说到底,也是巧得很,程拾一也不知为何爬树的人那般多,凌疏白偏偏就注意到了她。

“不是巧妙,大人”,程是一直视凌疏白眼睛,她目光澄澄坦荡,像是暴晒在日光下不受影响的石子,丝毫无半点躲闪,“我是特意去的”。

就算没有饭菜下毒一事,她依旧会来到石水村。

那日姜婶儿子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明明是家中孩童落水,与姜婶焦急悲痛欲绝不同。

他表面上焦急,可程拾一看得分明,那眼里没有悲伤,甚至看不清一丝焦灼,像是享受姜婶外露的痛苦,以及惋惜。

“大人应该清楚,告知姜婶孙子落水并带她回家的人,是她的二儿子,姜婶曾与我倾述过烦心事,她的二子整日游手好闲,贪赌生事,家中钱财几乎被他败完”。

“与姜婶见面便是要银子,若非是银子花完,绝不可能归家,我怕他故意骗姜婶归家要挟她给钱,所以才去石水村一看”。

她实话实说,只是避开饭菜下毒一案,凌疏白没有察觉到此事,说明裴夫子不愿透露,否则以他是姜婶雇主,应该比自己接受询问得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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