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应玉堂猜不出他想要什么:“你是漠北人?想要郡主祈福求雨?”
轻蔑的嘲讽出现在他唇角:“漠北关我何事,难道你真以为郡主能求来雨?荒谬之谈,只有我是通晓天地的大祭司主,也只有我能拥有神力。”
看着他目中露出的狂热,应玉堂瞬间想起前世那个颠覆朝堂的帝王,最终癫狂的样子与他此刻如出一辙。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藏宝图碎片。
如此,一些事情就说得通了。
“你是……流觞?”
流觞帝回过头,没有一丝诧异:“被你认出来了啊。”
应玉堂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一半,指尖不受控制的颤着,眼底染上惊惶:“你怎么会来这里!”
流觞负手站在她面前,脚上的靴子与她被禁锢的手腕一臂之隔,低垂的视线带着怜悯和疯魔:“你以为只有你来了这个异世?”
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不然,我怎会等你搜集完所有碎片,才将你引来此处?”
“掳劫郡主不是你的用意?那你怎知太后会派我前来救援?”应玉堂将又一处疑惑问出,腿蹲得麻了,干脆也盘坐在地上,微向前倾身,使得手腕处轻松些。
流觞看向另一侧,从暗处走出一人。
应玉堂:“华光郡主?”
华光只半只脚踏出暗处,面庞半隐匿在火红的烛光下,便驻足在那里不再上前。
应玉堂想不明白,她怎会与流觞勾结在一起,合起伙伪造出被掳劫的样子,流觞是个疯子,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华光闭口不言,视线也不在盘坐在地上的应玉堂身上停留。
冷声道:“差不多了吧。”
流觞看向门口方向:“你找的救兵来了。”计谋得逞的笑起来。
应玉堂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淡墨和禇思身后是卫湃以及五十精兵,他们握刀的手有冻伤的痕迹,面颊通红,目光坚定。
“将人放开。”淡墨扬声,剑指站在祭坛上的人。
应玉堂怕他们搞不清状况,提醒:“郡主与此人是同伙,这场掳劫不过是他们计划好的。”
流觞的身份她没办法解释,只能绕开这部分。
“此人是个疯子,我手腕上有一根丝线,应该是从祭坛下延伸上来的,机关没准在他身边,你们先稳住郡主,速速将此人拿下!”
上一世,流觞是武将出身,但后期发疯损耗元气,不知他如今的身体如何,还有那个小麻子,应该就是原魂。
似是看出应玉堂的想法,流觞笑道:“就不怕你的手毁了吗?”
应玉堂只觉手腕上的丝线更紧了,甚至能感受到深入骨头,皮肤裂开,血大量的涌出。
她咬紧牙关,额上冷汗直流,痛楚深入骨髓,连精神都有一丝恍惚,深吸一口气,倔强的不肯痛呼出声。
断手而已,最差不过一死。
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怕什么。
卫湃总是理智冷静的,此刻心上宛如插入一把匕首,狠狠搅弄着,面色一白,握紧拳,指甲嵌入掌心,不想她的坚持功亏一篑。
失去一只手相当于废了。
淡墨和禇思急了,看向身侧一言不发的公子。
应玉堂本就盘坐在地上,此刻不禁脱力般塌了腰,目中通红,喉间腥甜。
“你能忍,不代表卫大人就舍得。”流觞狰狞笑着:“此刻丝线嵌入皮肉你还能忍住,待会儿便会接触到骨头,刮骨疗伤那种痛可不是说着玩的,接着,丝线会滑到手腕相接处,切开你的筋骨,那时只要再忍一忍,整只手就会掉下来,伤口血肉模糊,肉和筋都露出来,还有白骨。”
“别说了。”卫湃的声音怒而厉,瞳孔暗沉,晦涩不明:“你想要什么?”
流觞舔舔唇,轻笑声一层层荡开,刺得人浑身发冷:“卫大人胸口上有一处胎记,我不用你挖肉,只要将那处的皮割下来给我,我就放了应将军。”
卫湃眸子越发沉了,他怎会知道那处胎记。
不过,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
应玉堂眼前发黑,满目都是红的,咽下喉间甜血:“别听他的……”
卫湃仿若没听见她的阻拦,掏出匕首,背过身扯开胸前的衣襟。
淡墨和禇思劝道:“公子,我们再想想办法。”实际上,他们也不可能在不伤及应将军的情况下将人制服,抓到人很简单,但应将军的手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