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难得的无聊的一天,也可以说是轻松的一天?因为事实上这无聊的一天是难得的休闲的假期。但用来做什么好呢?秦臻本来没有头绪,因为为了在这个世界里活着,她已经变得麻木了。最终她决定用这难得的一天假期来进行一场短暂的旅行。
秦臻有些费力地挪动着脚步,不仅是因为长时间的徒步,更因为她自己身上与包裹严实的防护服,尤其是她自己脚上这双经过特殊处理的,材质尤为厚重的这双靴子。当然,或许存在更加轻便材质的,但以她现在的状况,也只能找到这么一套许多年前已经被淘汰的防护用具了。
今天是她第三次穿它们,这套护具秦臻几个月前才拥有的,可由她自由支配的。
她现在正处于还十分活跃的火山遗迹附近,到处是从地底喷射而出的携带大量硫磺的气体。秦臻身上的护具已经足够抵挡这些从地底时不时冒出的热源,但她还是觉得脚底似乎隐隐有被烫到的感觉。于是,开始的时候,她都想尽量小心地避开那些突然喷出的灼热气体,即便她并不知道那气体具体的温度有多少。
但就算秦臻想完全避开这些突然冒出的灼热气体,她也还是会偶尔被这些气体给冲击到。一开始,她对于这种自己费心想避开却时不时中招的事相当地反感,但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这些气体就不再在她身边喷发了。尽管这些喷射的气体柱还在秦臻肉眼可见的范围内错落有致地分布着,此起彼伏,似乎颇有节奏地活动着,但它们最近地也似乎离她在二十米开外。这个距离也许不是很准确,但她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样一个让人可以清晰感知到一个事物的存在,而却又让人无法观察真切的一个距离。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但现在偏偏现在她对那些喷射的气体离奇地感兴趣。她甚至专门凝视着自己脚边的那个疑似喷发过白色气柱的地面裂缝。然而她等了十多分钟,也没有见它喷出白色气柱来。
但秦臻没有放弃,等到又过了十多分钟,她的耐心终于耗尽,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甚至俯身爬下做出将眼睛堵在裂隙上看的动作。尽管隔着护目镜,但看起来还是相当地危险的。狭窄幽深的缝隙里看起来黑漆漆一片,并不能照进一点光亮的样子。
她陡然又舍弃了那个刚才似乎让她十分着迷的缝隙,脸上满是茫然的表情。
她又开始接近那些时隐时现的白色汽柱。但总是接近不了。她开始不断地加快脚步,最后索性奔跑了起来,不知道要具体向着什么目标,似乎只是漫无目的地跑着。脚下是黑色的“土”,让踩在上面秦臻感到一种类似炉渣废料的疏松,颗粒大小也相似。只不过倒没有踩在炉渣废料上的那种酥脆的感觉。秦臻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只感到这种黑色的“土”粒像是人为地抛到这片火山侵袭的区域,尽管事实上应该并不是。在她专心追逐时有时无的白色汽柱的时候,她并没有过多地在意脚下的情况,于是就在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奔跑的时候,就差点摔倒了。因为她突然踩到了未被这种疏松的黑“土”完全覆盖的裸露在外的坚固岩层,脚崴了一下差点脱臼。
黑色的“土”与深褐色近似黑色的的熔岩颜色相近,如果不仔细辨认的话,就难以分辨它们之间的界限。恐怕只有反射光影的变换才能辨清它们似乎不在一个图层样子,就像是存在一个巨人将黑色沙砾随机地撒在她随意构筑的艺术品基底上。当然,这个基底是熔浆缓慢冷却所形成的坚固的岩石。
秦臻已经能想象到,在这些疏松黑“土”下的坚固熔岩之前一定是像倒在铁盘上的花生酱一样,缓慢地移动着,将越来越多的灼热的岩浆推向更远的地方,最后因为远离火山口而冷却变得越来越浓稠?总之,岩浆的流速回越来越慢,不管是因为离火山口越来越远而熔浆冷却变得凝固还是因为离火山口越来越远而熔浆变得稀少而行进的推力下降,最后熔浆都停了下来,变得凝固冷却。或许它们的样子也像摊在铁盘上的花生酱一样,晕叠着一层层的褶皱样的波纹,但与花生酱不同是,岩浆推进而堆叠起来的褶皱最终不会完全晕成一个光滑的平面,而是在之前就被冷却到再也没有机会将褶皱完全舒展开来。
如果只论离火山口极近的岩浆的话,其实是更像果酱,尤其是蔓越莓果酱,而不是蓝莓果酱。蓝莓果酱不像岩浆那样炽热,不然,被吃下去,那个人会变成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