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像看不懂脸色一样仍是微笑着,简直像是饭店招待的前台。
苏昭乐顿了一下,突然明白了这两人的目的,只好无奈地叹口气,领两人进了屋。
贺离偷感十足地左顾右盼地跟在苏昭乐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发现学霸一家的家具与装饰品也是很具有年代气息,电视机放在客厅墙角,还是那种方方块块的老旧电视机,沙发是红木的,上面有些坐垫,但是不光滑。
这种老旧小区的屋子是没有单独的餐厅划分出来的,苏昭乐家的饭桌和贺离家一样放在电视机前,但是木制饭桌上的污渍却很多,不能再被擦掉。像小观音像、五彩斑斓的假花、桃木剑一些老人家很钟爱的物品随处可见。但是一些物品很有格调,整个屋子的墙壁都被刷上了淡黄色的墙漆,并且收拾地整整齐齐,毫无一点多余的物品,让人在其中能感觉到一种怀旧的温馨。
张桥阳则明目张胆地左顾右盼,还像是与主人非常熟络似的高声闲谈:“嘿,昭乐同学,你家装修地很不错嘛!我知道你这个沙发,红木的嘛,我妈特别喜欢。诶,还有那个电视机,跟我家一样,都盖了一窗帘布,平时根本看都不看……”
苏昭乐已经习惯这人的多话,懒得回答,只叫他们把东西放到他房间。
张桥阳一进去,看见学霸的屋子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除了一张床和书桌外就没有了其他的东西了,十分感慨,学霸不愧是学霸,连自己房间都能收拾得那么别致,更是连连称赞。环顾一周后,他突然发现这家里好像缺少了点什么。
于是他毫无才和对方和谐相处的自觉,毫无顾忌地问:“诶,昭乐同学,你家里怎么没人啊?”
苏昭乐眼都懒得抬:“难道你不是人吗?”
张桥阳摸着头哈哈笑了起来:“对啊,我们就是人啊!啊,不是,我是问怎么你家人不在啊?”他突然意识到被苏昭乐带跑了,赶紧又锲而不舍地问了一句。
贺离根据之前的经验和在车上的思考,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他妈的情况,所以并没问过相关的问题。但是在以张桥阳的身份问的话总归是不太合适,她急忙用手肘捅了捅张桥阳示意他不要再问。
但是张桥阳这个傻子没明白,奇怪地看向贺离:“你捅我干嘛?”
贺离真想反手就给他来一嘴巴子。
只见苏昭乐似乎毫不介意地转头:“她在外地工作,比较忙,很少回来。”
“哦,这样啊。”张桥阳应和一声。这个时候,张桥阳又犯了他那无敌的社交牛逼症,他上前搂住苏昭乐,像知心好友一样说:“那你以后可以经常来找我玩啊,我家就在那边,很近的。”还伸手往阳台的方向一指,“呐,看到了吗?6栋啊,就在那边,这里还能看到我的邻居家呢。”
苏昭乐推开这过分自来熟的男生,嫌弃道:“你说话一定要靠这么近吗?”
张桥阳毫无被推开的挫折感,又把手肘压在苏昭乐的肩头:“害,同桌,我和你,谁和谁啊。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以后跟着哥混,哥罩着你。”
贺离看着苏昭乐那张冷得要结冰的脸,十分替张桥阳担忧。还好苏昭乐也是公子哥出身,修养很好,只是很自然地往旁边走几步,拍拍自己肩上的灰尘,冷冷道:“不用了,谢谢你。同桌。”看着他一点脾气都没发,就是最后的两个字格外咬牙切齿。
贺离对张桥阳的尿性十分了解,知道他并不会因为对方的冷漠而感到挫败。为了避免张桥阳那不听劝告一意孤行的行为再次发生,贺离急急忙忙和苏昭乐告辞,赶紧把张桥阳拉了出去。
张桥阳十分不平:“你干什么?我们聊的好好的,没看到我们正在联络感情吗?我还没叫他到我家吃饭呢?”看来他已经把自己的最初目的忘得一干二净了。
贺离无奈地回答:“哪有你这样联络感情的?你循序渐进一点好不好?”
张桥阳继续辩论:“你懂什么?这叫‘张氏感情大法’,对冰山男最有效了。你不懂啊,冷漠的男人也是很希望得到关心的,作为国民好同学外加世界好邻居的我们应该多一点关心,这样才能多一点爱,你懂不懂啊你。”
贺离想着刚刚人家想要杀他的表情,对他的言论实在不敢恭维,也不想再听他胡扯,只好熟门熟路地敷衍道:“是是是,您说的都对。”
两人一个敢说一个不敢听地进到贺离家,两人的回音渐渐消失在寂寞的楼梯间。
但是老旧小区的房屋隔音效果很差,楼梯有什么动静住户都能听地一清二楚。
苏昭乐靠在自己的门边把玩着手机。灵活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断划动着,但手机界面上的内容却没有一个字落入了他的眼睛里。渐渐地,他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无神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壁纸,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直起了自己的身子。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大门,似乎希望能够穿透厚重的大门看到外面的什么。
“笨蛋。”
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