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南方春日里热烈的太阳,苏昭乐不情不愿地走向公交站。
同时,在教室里磨蹭了很久的贺离也到了公交站,面前还背着临走前张桥阳丢给她叫她帮运回去的书包。
张桥阳这货放假十分喜欢和狐朋狗友浪,每次觉得不方便的时候总叫贺离帮运书包回去。要不是贺离心肠好还十分善良,并且他书包一本书都没有,早就把他书包丢到垃圾桶了。
贺离刚走到公交站,一转头就看见了等了很久的车但都没挤上去的苏昭乐。
此时的公交车站已经人烟稀少,浩浩荡荡的学生大军已经奔涌到前面的车上走了,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蓝色校服的人种就显得十分突出。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公交站的等候区,两手抄进兜里,刘海半遮不遮的双眼凝视前方,无精打采地驼着背,加之天色渐晚,红紫色的霞光披撒在他身上,活脱脱一副迟暮老人的模样。
看来长得好看的人怎么样都有气质......虽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气质。
贺离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就上了空荡荡的公车。
结果还没等贺离坐下来,余光中就看到了一个和她一样的蓝色人种。
贺离:“?”新同学和自己同路?
虽然疑惑,但是自己和人家也没这么熟,人家住哪里关自己屁事。
但是下车后,贺离就不得不在意人家到底住哪了。
贺离发现自己是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下的车,看新同学的路线走向似乎和自己还是同一个。
直到贺离跟在苏昭乐后面一直到了自家楼下的时候,一万个“震惊”在她脑海里弹幕一般地循环划过。还没等她震惊完,苏昭乐就先她一步走进了自己家所在的单元楼梯间。
靠,靠,靠,靠!这栋楼只有四层,没有电梯,她家住三楼。据她所知,近些天来,唯一有点动静感觉像是搬家的住房只有一户。
别问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资深宅女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新搬迁的那户人家就在她家对面,有个女人嗓门特别大,指挥摆放物品的声音隔着两道墙都能传到她家客厅。
如果贺离自己能看到自己的表情,一定会发现自己瞪圆的双眼和微张的嘴构成了一个十分“别致”的表情,张桥阳看到了能趴在地上笑半天。
对于像贺离这样患有分情况社恐症和中度容貌焦虑的选手来说,在除了学校之外的地方碰见不熟悉的男同学可以唤醒全身的社恐细胞。而且贺离对自己认知十分清晰,自己也不算什么自来熟,对于一些一看就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多少有点排斥。
在她的思维里,苏昭乐这种看起来很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就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于是贺离怀着震惊之心,果断选择先去张桥阳家放了他的书包,人为安排一个楼梯“错峰”,这样不管苏昭乐住哪里都可以回避掉尴尬的碰面。
当贺离兜兜转转再次回到自家楼下的时候,天色已晚。贺离看着自己家所在的楼层,在朦胧的太阳余光中深吸一口气,痛下决心走上楼去。
她还故意放轻了脚步声,以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她终极没有躲过天降的缘分。
当她趁着昏暗偷偷摸上楼的时候,还是被意外站在他自家门口的苏昭乐实实在在吓了个正着。
“哇啊——”贺离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实在是贺离的害怕遇见苏昭乐的心理与天色昏暗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场景太吓人了,贺离被吓得头皮发麻。
几秒过后,当她慢慢看清了同样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苏昭乐后,贺离只感觉到了铺天盖地压上她头皮的尴尬。
贺离只好用不自然的笑来掩饰她的尴尬。
“哈、哈,这楼梯间也太暗了——好巧,你怎么在这啊?”
对方沉默了几秒,惜字如金地回答:“没带钥匙。”
“啊,这样啊。”
贺离敷衍地一附和一句,没想到对方也没再回应,狭小的楼梯间陷入了沉默。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贺离在想到这一句人类至高哲学之后,真想化作一缕青烟,就从楼梯间的镂空处飘出去。
贺离咽了一口水,打算率先打破尴尬。
于是她阴差阳错地说道:“要不来我家坐坐?我家就在这里。”
说完她就立马后悔了,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随随便便引狼入室?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你快拒绝啊,你快拒绝啊,你快拒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