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栖下午难得一闲,看到他的视频还是接了起来,她提前关闭了摄像头。。
“开摄像头。”他的话语冷淡,好像是生气了。
沈鹿栖嗓子里挤出一句呜咽,“不要。”
“快点,不然我现在立马飞回去。”
沈鹿栖怕他真头脑一热飞回来,立刻打开摄像头。
脸上突兀的创口贴让余执周心一跳。
他虽做了准备看到她这模样还是心痛,“傻子,出这么大事,还不躲起来?”他语气里有些责怪的语气。
沈鹿栖鼓了鼓嘴,像只河豚,“我也是担心那个小护士,她还年轻呢……”
余执周气得吸了口气,但还是耐着性子,“下次你能不能先顾着自己?”
沈鹿栖还笑得出来,脸上的创口贴随她的笑容扭动着。
“下次我会小心的,心理科就这样,病人恍恍惚惚的。”
余执周心脏都被她气得疼,“傻丫头,等我回去。”
“不是什么大事,等你回来我差不多都好了,在医院这种现象还是挺正常的。”
余执周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温怒,“那什么叫大事?你就是穿防弹衣,有人拿刀也是大事。”
虽然语气不好,但沈鹿栖知道,这是关心她呢。
沈鹿栖瘪了瘪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听血液科那边说任宗凯已经开始化疗了,等你回去我们一起去看看。”
提到任宗凯,余执周笑容渐渐凝固起来,
“鹿儿……以你对这种病的了解……”他颤颤巍巍问出一句,“能治吗?”
沈鹿栖抬眸,“能,他的亲生父母移植很高的。”
余执周轻抿薄唇,还在顾虑什么。
“我忘了说了,听说他父母之前第一胎三十岁出车祸走了……他爸妈应该已经超出捐骨髓年纪了?”
沈鹿栖一惊,“那……应该还有堂兄弟什么的,几率也很高,我们一步步来。”
余执周叹了一口气,“等我回去,我也去做配型。”
沈鹿栖抬起双眼,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个决定,最终淡笑点头,“好。”
沈鹿栖快下班了,“那我先挂啦?”
余执周点头,“到家给我发信息。”
沈鹿栖挂断电话后把手机收到包里。
春天的脚步近了,晚风中携带着春花的清香,晚上却还是冷一些,沈鹿栖脱掉了白大褂就只剩一件卫衣。
沈鹿栖拦下一辆的士,回到家边换鞋边给余执周去了个微信好让他安心。
余执周回了个“OK”的手势。
晚上八点,沈鹿栖擦着头发,接到了孙叙依的电话。
“姐姐……那个病人,跳楼了……”
沈鹿栖双眸一震,“啊?”
“本来这个点应该是放松的时间的。”
电话那头陆陆续续传来女孩哭泣的声音,话语压抑不住的颤抖。
“人有事吗?”
孙叙依吸了吸鼻子,“人……情况不太好,但在抢救了。”
这个点,孙叙依应该是夜班,沈鹿栖听得到她话语里的惊心害怕。
“我待会去找你。”
孙叙依点了点头,嗓间传出泣声。
沈鹿栖顺便切了水果带过去,楼下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人们围堵在一块,沈鹿栖隐约能看到地上的血迹。
中医很少面临严重的外伤,地下猩红一片,一些血点甚至晕染在警戒线外。
沈鹿栖被空气中的血腥味冲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敢再看直接上楼了。
孙叙依坐在护士台,手撑着脸颊,无助地低头哭泣。
“依依?”
听到一连串的高跟鞋“嗒嗒”声,孙叙依才抬起湿漉漉的双眼。
沈鹿栖把水果放在护士台上,“怎么回事?”
孙叙依哆嗦着嘴唇解释,“本来是想叫他和我们一起活动的……结果,我刚推开门就看到窗户是开着的,然后护栏也没了。”
“护栏……没了?”
心理科的住院楼都是有护栏的。
孙叙依点点头。
“我去看看。”
沈鹿栖起身就要去,孙叙依赶紧拉住她,“不要去,警察在里面很吓人。”
沈鹿栖听她这么说,自己也没再贸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没事了,吃点水果。”
孙叙依撅着嘴坐下,“偏偏今天还是我值夜班,怎么这么倒霉……”说着小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沈鹿栖赶紧抹干她的眼泪,“二十四五岁的人了,别老哭。”
医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看来明天一大早就能上今日头条了。
沈鹿栖陪孙叙依一夜,第二天那个男子抢救无效的消息就放了出来。
媒体、家属瞬间围堵起来,挂号处吵得乌烟瘴气,别人也无法就医。
心理科更是一团乱,拉横幅闹事,家属们躺地痛哭。
“我下午的班,还可以再陪你一会……”
孙叙依吸了吸鼻子,“你昨晚一晚都在这,回去睡吧。”
沈鹿栖刚想开口,家属就带着一群媒体把镜头对向沈鹿栖,“就是这个医生,要不然我儿子也不会二十岁就只能那样躺着!”
媒体对着沈鹿栖一阵狂扫,闪光灯扰的人头昏。
“我又没做什么。”沈鹿栖正对摄像头做出解释。
媒体一步步紧闭,沈鹿栖被逼到了角落,“昨天那种情况,我同事就不重要了吗?”
家属流着泪,拍手叫喊,“我儿子只是吓唬她一下而已。”
“有拿刀吓唬的的吗?”
心理科主任拉过沈鹿栖,“快走吧,你别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