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赵辰荣抱着桑澜,放到床上,“等她后颈红痣消了,就好了。”扒开她后衣领,却看到一口男子的牙印,转头看向萧北辰,眼神一冷。
萧北辰走近一看,同样一惊,立即唤道:“红杏。”
红杏进来,看见赵王妃的手按在小姐后衣领上,知晓桑澜后颈牙印被发现了,解释道:“婢子不知,小姐从西山回来后,婢子才进了小姐的院子。”
西山,萧北辰猜到是谁,冷脸道:“卫安晏。”
“镇远侯府的卫安晏?”赵辰荣柳眉微蹙,“他与小澜亲近?”
红杏想起镇远侯府拦住小柳送青州酒:“小姐与卫将军有公务往来,其余的事,婢子不知。”
“你先出去,烧两桶热水来。”赵辰荣打发她出去,目光重新落回萧北辰身上,“你现在知道小澜的身世,明白我的苦衷,就不要再迁怒于她。”
萧北辰径直跪到赵辰荣身前:“母妃,我原先被蒙了眼,如今都改了。”
赵辰荣盯着他的眼:“除去绑着小澜,不让她跟着上京,再没有旁的事了吧。”
萧北辰望着桑澜,一言不发。
赵辰荣本想发作,又见他红了眼:“罢了,亲姐弟也有争执斗殴的时候,只要不是大事,害了她的性命。”扶儿子起身,“更何况那贱人还给你下了毒,待小澜醒来,同她仔细说说原委,她会体谅你。”
“你妹妹打碎旁人一口牙,赵总管会处置。但你也要拿出哥哥的态度,更要尽到监军的指责。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
孱弱的赵小医官痛打了杜康一顿,消息迅速传遍附近营地。
白庸与其余两位队长聚在一处,看着杜总管派人来把他儿子接走。
其中一人沉着脸问:“赵澜在何处?”
白庸抱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你得问赵总管。”
杜康整张脸肿得不像样,手里攥着一把牙齿。
萧北辰抬眸看向眼前的军装男子,并不多言。
赵总管解释道:“杜总管想以军法处置,那我们有得谈了。”她列举了数条杜康罪状,又指桌上长弓,“此弓名破晓,杜总管也是军中老人,应当不陌生。”
弓柄上看不出飞龙的模样,平平无奇,但赵澜一介小兵如何能得到长公主的遗物,赵澜姓赵,赵总管姓赵,萧世子的母妃乃赵家后人。
杜总管愤愤不平道:“那她也不该打断我儿的牙。”
赵总管也冷了脸:“杜庆,你方才是没有听我所言吗?”
萧北辰拢了拢身上的袍子:“二位,既在军中,便以军规处置。桑澜事出有因,但不该殴打同僚,念在一月来,她治病救人且杀敌有功,功过相抵。”
话锋一转,清冷的面容吐出冰冷的话:“杜康恶贯满盈,派人核实罪证后,从严处置,绝不姑息,若有任何人胆敢为其开脱、求情或作保,一律视为同谋,严惩不贷。”
他起身,与杜总管平视:“杜总管治下军营,本监军亦会严查。”砚云撩起帐帘,萧北辰缓步走出去。
杜总管不是个蠢人,也能看出萧世子的不客气,问道:“赵澜到底是谁?”
“端亲王府表小姐,昭和公主的挚友,桑澜。”
赵总管笑着说:“你儿对桑澜说的污言秽语,足够让端亲王府割了你们全家的舌头。我猜猜,若是萧世子查到你儿子弄死的医官,杜康会不会被斩立决。”
杜康面色惨白,恍惚间听到这话,乞求地望向父亲。
……
“阿嚏。”
鼻腔一痒,卫安晏打了个喷嚏,抬手随意蹭了蹭鼻尖,瞥向训练的众人:“看我做什么,继续练。”
“将军不留在京城享福,回青州做甚?”最前头举着重石的壮汉,大声囔囔,“一回来,不由分说地折腾我们这些老家伙。”
卫安晏:“本将军也是为你们好 ,开战在即,多练练是好事。”
壮汉取笑他:“当真不是被京城小娘子退了婚事,面上挂不住,躲回青州?青州小娘子多得是,将军何愁娶不上媳妇儿?”
卫安晏上前,压他手中重石:“我看你手上这块石头不够重,还得添重,省得一张老嘴有闲心胡说八道。”
“哥。”壮实的少年人赤裸着上半身,左右手各提着一只肥羊,同样有一对桃花眼,大笑起来透着憨傻,“妹妹给了银子,我拿去买了两只羊,晚上加菜。”
跟在后头的小娘子,面相精明,嘴角噙着笑,朝卫安晏道:“大哥,那是二哥管我借的钱,他要还的。”
他们是卫安晏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弟弟卫安泰,妹妹苏安乐,两人是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