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澜一声呵斥。
一道带火的箭射没入门口黑衣人胸膛。
黑衣人倒下,院外如火海般炙热的金光涌入昏暗的屋内。
金吾卫来了。
白发少年将军收了弓。
黑衣人向四周逃去。
桑澜回头叮嘱了一句:“红杏,派人去京兆府问赵瘸子的安危。” 卫安晏策马去追。
长风走进院中,望着满地尸体,有人尸首分离,不禁想起桑姑娘在西山的壮举,咽下一口吐沫,问屋中的红杏:“你家小姐,深夜来此地做甚?”
红杏拿走岁岁手中发钗,拖着黑衣人尸体往外走:“贼人夜闯百姓家中行凶,你们金吾卫来的如此之慢,若非我家小姐在此,这家人早就被夺去了性命。”
长风一噎。
红杏低头细数地上尸体,拢共十二具尸体:“抓到几个人?”
长风:“抓到三个,逃走的那一个,你家小姐和我家将军去追了。”
红杏:“金吾卫需得将尸体和活口全部转交给王府。”
长风刚想拒绝,看到一人,屈膝行礼:“见过世子。”
萧北辰翻身下马,走进院中:“小澜呢?”
红杏回道:“世子,小姐去追逃走的刺客。”
长风在此,他的主子不在,萧北辰眉头浮起一抹不悦:“全部带回王府。”
月色下长长流水顺着街道向城外流去。
狭窄小巷中,匕首飞出三丈远,扎中黑衣人的小腿,桑澜追上时,一匹马从侧面跃出。
“卫安晏,让开。”
卫安晏俯身伸手拦住她的肩膀:“不能再追了。”
桑澜:“为什么?”
卫安晏:“你信我吗?”
她垂眸看向肩上手掌,他的大拇指上,带着金丝红玛瑙扳指,心底莫名浮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混合着蜜枣的甜,还有的,她尝不出是什么味道。
月色明朗,桃花眼里装着一潭泉水,明亮透彻。
桑澜拉下他的手:“仅此一次。”
……
端王府灯火通明。
“父王,我不知道。”
萧北芸跪在端亲王身前。
端亲王仿佛苍老了十岁:“小澜拿你当亲姐姐,她信你远胜辰儿,可是你做了什么!”他抓起桌上信纸,砸到地上,“你将她的行踪,透露给外人,你就那么盼着她死吗?她从不与你争抢过什么?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女儿没有。”
萧北芸捡起信件,看清上面的小字,竟是她的字迹,脸色顿时白了三分。
端亲王:“你要如何解释?”
“王爷,表小姐来了。”下人敲门,“说是有要事。”
萧北芸手心一紧,她不敢回头去看桑澜。
“起来。”端亲王伸手拉她起来,“此时先瞒着她。”
下人推开门,扑鼻而来的玫瑰花香,桑澜刚进门就打了个打喷嚏。
“小澜,可是冻着了?”端亲王命侍女递来披风。
桑澜站在门口适应了好一阵,这才往里走:“姨夫,你屋里的玫瑰花露香,太重了。”
偏房中的萧北芸眼中垂泪,信上字迹让她百口莫辩,任凭谁看了信去,都不会信她。
“姨夫,你这掉了一张纸。”桑澜俯身捡起一张信纸,看过后脸色微微一变。
端亲王与萧北芸两人眉心同时一紧。
只见桑澜拿起纸张,透过火光看。
“谁将芸姐姐的字迹从纸上裁下来,写了这么一封关于我的信。”她凑近闻了闻,“屋里的香味原是从这来的。”
“当真?”端亲王走过来,接过信纸,透过火光,他看清纸上的痕迹,才知自己误会了女儿。
桑澜咧嘴一笑:“姨夫莫不是以为这信出自芸姐姐之手?那您可就想多了。”
“芸姐姐每日打理府上一应事物,单论账本,芸姐姐就写过不少,旁人能钻空子的法子多了去了。”她倒了杯茶,放进端亲王手中。
萧北芸松了口气,父王不信她,小澜不仅信她,还一语点破信纸的古怪。
她欣喜不已,从偏房出来:“小澜,我知道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