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走到她身边:“小姐怎会猜到今日会有人来闹事?我已经派人跟着去了。”
桑澜折下一节枯枝:“红杏,咱们府上从未太平过。”手指翻转间,枯枝定在一人身前。
红杏顺着看过去,那人是苏相。
小姐连苏相都不放在眼里了?
紧接着,苏千柔拧眉嗔怒:“桑澜,你这是何意?”
“苏相,赵家只想过安生日子。”桑澜没搭理苏千柔,“您老若管不住手底下的人,我可以帮你宰了他们的手。”她带着红杏走到赵府门前等人。
“桑澜!”苏千柔准备找她讨要一个说法,苏相拉住女儿,“不可。”
自打桑澜来了京城,那些个蠢货止不住地冒头,活似着魔了一般,与皇家叫嚣。
苏相仰头看向屋脊,那还坐着一个白发刺头。
京兆府尹陆大人与大理寺卿唐大人,两人还在审问涉及红袖香案子的官员。
这个新年最是难过!
“走吧。”
苏相牵着女儿走进灵堂,再转到隔壁。
满堂灵牌前,幽幽火光飘闪,止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两人祭拜过后,回到马车上。
一言不发的苏千柔开口道:“娘,桑澜应当不是故意。”
苏相诧异地看着女儿,苏千柔继续道:“如果苏家剩我一人,面对此般情形,我会忍不住杀了闹事之人。”
“我与桑澜,天然对立,但我忍不住被她折服。”
苏千柔拿起小圆扇,好奇问:“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什么样的经历?养成了她如今的模样。我羡慕她直白,从不委与虚蛇,仗着一身本事行走四方,从不知艰难险阻为何物。”
她回望着母亲: “即使面对一位当场丞相,她亦不会退缩半步。”
苏相摸着女儿的手:“赢家是活到最后的人。”一敲车门,“告诉马家,一旦被端亲王府查到,认下红袖香主谋,九族流放凉州。"
“娘。”苏千柔放下扇子,“陆家好一出声东击西,看似冲着礼部侍郎的位置,实则是为了京兆府尹,一山还比一山高啊。”
“红袖香一案,是陆家交给圣人的投名状。”苏相望着女儿头上的白玉簪,心底生出几分寂寥,“而礼部侍郎的空缺,早在刘家事发之时,圣上已经有了人选。”
“是魏相的人?”
苏相摇头:“圣上不信我们,也不信魏相。”
……
皇宫。
“母后,我要出宫。”萧夏彤换上一套素服,是满殿黄金中的一抹异色,春和姑姑在殿外候着,等着她出来。
董皇后:“不可。”
“那我去找父皇!”萧夏彤拎起裙摆往殿外跑,被宫女拦下。
董皇后放下手中染了红色染料的毛笔:“不准昭和公主出殿一步,违者杖刑三十。”
这是冲打死人去!萧夏彤愤然转身:“母后为何总与儿臣处处作对?”
“本宫何时同你作对?”
柳眉如云霞绚丽,丹凤眼里透着厌恶。
这般神色,萧夏彤再熟悉不过了:“母后如此厌恶儿臣,当初就不该生下儿臣,以至于日日两看生厌!”
董皇后起身,拖着厚重裙摆走过来,抬手一挥。
清脆的巴掌声后,萧夏彤顶着一张血脸。
萧皇后懊恼忘拆下护甲,但看见她眼中的愤恨时,愧疚荡然无存。
“你定是跟着那野丫头学坏了,处处忤逆本宫。”
萧夏彤仰着头,不肯认输:“小澜有父母,有家人,她不是野丫头!”
“本宫从未听赵王妃说过,赵家与什么桑家结亲,她不是野丫头是什么?”
萧皇头拆下护甲:“不晓得你那端亲王伯伯,从什么地方捡回来的,干不干净,还难说呢。”
萧夏彤眼底温情,一点一点,随着董皇后咒骂小澜的话语消失。
“母后不问朝政,不理凡事,依存父皇而活。”她冷笑一声,“容颜易老,以母后您一贯的嚣张跋扈,父皇迟早有一天,会厌弃您。”
“届时,本公主倒要看看母后是何下场。”萧夏彤转身,对着拦她之人说,“父皇与母后,你们自己选。”
一大半宫女让开,她轻松越过大殿。
在殿门,萧夏彤回头:“董夫人的尾巴,总有一日藏不住,母后好自为之。”
董皇后怒极,捧起一旁瓷瓶往让路宫女身上砸去:“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春花姑姑跟着萧夏彤往外走:“公主,您脸上有伤。”
萧夏彤这才停下脚步,摸向自己的脸颊,一抹红血:“可有法子遮掩?小澜见了,一定会为我着急。”
春花姑姑点头:“公主,我们先回公主府。皇后今日不见秋实,会不会宣董夫人进宫?”
“我能知晓的事情,父皇只会知晓更多。”萧夏彤擦去手上血迹,“我已经劝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