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瞳中闪过一丝诧异,还有人贪粮不成。
大夏立国十几年来,不是没有经历过天灾。有些个胆肥的家伙偷吃以防天灾的存粮,长公主将他们揪出来,该杀头杀头,该流放流放……
桑澜看出母女两人的窘迫,不容母女俩拒绝,点了两碟肉:“相逢即是有缘,小朋友,我请你吃肉。”
蕊蕊将腰间香囊送给桑澜:“姐姐,这是我做的香囊,祝姐姐一路顺风。”
“真好闻。”桑澜收下。
“待我在京城站稳脚跟,姐姐记得来找我买香。”
蕊蕊六、七岁的年纪,门牙还缺了两颗。
桑澜笑道:“成,我们京城见,少东家记得打折。”她提着茶水上了马车,与两人挥手道别。
年轻妇人与桑澜道别后,小声道:“嗐,真是丢人。”未吃完的肉食放入油纸带中。
蕊蕊:“娘,等我制出好香,卖了好价钱,再请姐姐吃回来便是。”
年轻妇人看着远去的马车感叹道:“往后不一定能见到呢。”
“娘,我已记住姐姐马车上的徽记,到时候问问舅舅,姐姐是哪个府上的贵人便是。”
“你们母女俩会制香?我这正缺制香的好手。”一旁不曾说话的中年妇人笑呵呵地上来,“也是进京寻亲的吧,我们做个伴,一起。”
年轻妇人问中年妇人制什么香。
中年妇人答:“哎呀,我们店里卖的是京城最流行的红袖香,多少富贵人家想买买不着呢。”
她摸着蕊蕊的发髻:“我们店最缺香童,像你这般漂亮的孩子,定能制出最好的香来。”
……
推开车窗,桑澜抬头望见城楼上的白发将军。
哐当一声。
她合上车窗,将喧嚣声关在窗外,也将那人视线阻隔在外
从西门入城,小萝卜背起包裹,带六人下马车:“阿兰姐姐,我们等你。”
“去吧。”
七人隐入人群。
回到端亲王府,砚云推着轮椅往里走。还未走到千山居,昭和公主已经迎了出来。
“小澜,你的腿?”
桑澜笑着摇头,从轮椅上起身:“彤彤,我无事。”
她虽是这么说,萧夏彤感受其身上气息发生变化。
刚入京,小澜自在、天真,充满江湖野气,少有的锋芒与算计转瞬即逝。
再次回京,小澜褪去稚气,像金石,更坚毅。
萧夏彤握住桑澜的手:“有难处,同我说。”
桑澜拉着她一起入院子:“放心,我应付得来。”
萧夏彤挽上桑澜的胳膊:“快与我说说,小澜又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啦?”
春花姑姑差人送来糕点。
小柳接过,端进来后,又坐回春花姑姑身旁,低声说道:“真好。”
春花姑姑望向说着话的两姐妹,嘴角弯起,浅浅一笑。
……
萧夏彤瞪圆了眼睛:“小澜,你好厉害!”她咬住一口糕点,咽下后又说,“徐娘子她们好生厉害,能在那样的处境下,步步算计,为玉溪镇报仇。”
她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尝一尝她做的包子,可惜了。”
念及魏相的算计,萧夏彤忍不住问:“小澜对我坦诚相待,不会担心我会因此算计你?”
桑澜笑着将糕点往她前面推,伸手摸她的发髻:“也许我们上辈子是亲姐妹,所以我一见你,忍不住亲近你。”
“我有一事,需要麻烦彤彤。”
“何事?”
“我想彻底治好头疾,但此事决不能让表哥知晓。”
桑澜注意到,每当她独自外出后,萧北辰总会仔细检查她是否磕到头。
作为兄长,萧北辰关心妹妹无可厚非。
但他太过于在意,几乎到一种病态的程度,更不提他有时“犯病”,偏执而执拗的眼神...
到底是在意她,还是她遗忘的记忆?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一双带泪的桃花眼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小姐,我们该去罗府了。”
红杏敲门进来。
见萧夏彤一头雾水,桑澜解释:“彤彤,我当时走得急,托书院同窗罗绮送信,她因此被推下水。罗绮,我记得我同你说过,她绣艺极佳,还教我刺绣呢,我得去罗府看看她。”她心中一直有疑,推罗琦之人曾好心提醒她,小心刘温报复。
“我记得罗绮是司农寺少卿罗大人的外孙女。”萧夏彤点头,“难怪堂哥给我的信是湿的,那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晚上,你得仔细地跟我讲西山发生的事情。”
“好。”桑澜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