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和关岩有些相似的丹凤眼，许临西屏住了呼吸，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关江知道许临西听清了自己的话，他没有再重复，继续说自己的话。

“我第一次知道是一年前了。那时我来找你们，关岩送我走的时候，他和我说了你们的事。”

许临西低下头，关岩从来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对不起。”

这是许临西的第一反应，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时候，关岩的父母对许临西还是不错的。但他恩将仇报地和关岩在一起了……

许临西知道他和关岩在一起，在别人看来肯定是不正常的，自己肯定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和烦恼。

“如果是一年前，我们可能需要你的对不起，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关江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继续说。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妈，你和关岩一起回庆市那次……”

关江把他和杨婵一起算计关岩的事情说了出来。

“所以，那次他才逼着你和他一起走。最后你们如我们所料分开了，关岩说是他对你提的。”

许临西好看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关岩没有告诉我你们家里的事情……”

关江阻止了许临西的话：“那时是我们太自以为是了，听到你出国的消息还很高兴。然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关岩拿起那叠资料，将最上面的一份放到许临西面前。

“这是一张派出所的单子，去年10月份的。当时我接到警察的电话，被告知关岩精神有些异常。”

许临西拿起单子仔细读了起来，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认识，但是连起来的信息让他陷入迷茫。

“这是千川市第一人民医院精神科的单子，我带关岩去做了检查。医生说他精神分裂，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情况比较严重。”

许临西刚要看，又一张单子压在面前。

“这是我带他去魔都最好的精神科医院做检查的单子。”

“这是我带他去帝都做的。”

“这是我带他去滇南一个口碑很好的医院做的检查。”

……

一张张不同医院的检查报告书被放到许临西面前，许临西的心越来越沉重。

“这是庆市市立医院的检查单子，那时已经是除夕了。这次，是爸妈带他去做的检查。”关江的眼里盈了泪。

关岩小时候生病便是爸妈抱着他四处求医，那时的场景关江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没想到，过去快三十年了，终于懂得父母苦心的他。会再次看到那时的场景：爸妈一起推着关岩的轮椅进入诊室。

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关江的心，他十分后悔当初拆散关岩、许临西的行为。

“在关岩的世界里，没了父母、没了我、没了所有，他嘴里一直念的只有你。你的名字：许临西。”

许临西张了张嘴，他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在这一张张医院单子面前，无论许临西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颤抖着拿起那一份份单子，自责、无力、后悔、悲伤……各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翻涌，撑满了他的心脏。

关于这些，关岩一个字都没有对他说……

“后来，我让他在森衣疗养院进行治疗。医生说最好让你配合他的治疗，我们试着联系你，但是全都失败了。”

“幸好，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后他的情况好了很多。”

“三个月前，他刚出院。”

关江紧紧盯着许临西：“他一出院就要求来千川，要守在灵境芭蕾附近。我知道他在守着你，在等你回来。”

“许临西，一开始我们全家都不赞成你们的事情。但是关岩只要你，你是他的解药。”

许临西怔住。

想起最近两人的相处，原来那些甜蜜、快乐的时光，都是建立在关岩的不安、痛苦之上。

许临西感觉自己的心难受到快要爆炸了。

“关岩说你们是相爱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请求你好好对待关岩。你看看他为你都变成什么样了！他现在每天都要吃一把药片，一把你知道是多少吗？”

“对不起……”

“我需要的不是对不起。”

许临西望着关江的眼睛：“我用我的生命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关岩的！”

“希望你说到做到。”

关江走后，许临□□自在客厅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读完了所有的单子。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卧室，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关岩。

许临西流了很久的泪，他将床头的药品都看了一遍，背下了每种药的用药时间和用药量。又将地上自己能分辨出来的药片收拾好。

明白关江口中一把药的用量后，许临西怜爱地摸了摸关岩的脸，然后亲了亲。

他躺在关岩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喃喃：“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