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吼,不能问玛利亚姐姐和疯和尚也可以从报道了解一点,真是睡晕了光顾着回消息了】
马智郁把柳泰武抛在一边,立刻上网找起报道来,媒体的速度很快,岬童夷模仿案本就备受关注,昨天案发的地点和案件的过程又太特殊太明目张胆了,她轻而易举地就检索到了众多新闻报道。
“电车……站台边……自杀?!”马智郁诧异地快速阅读着报道,“在电车站的轨道边上发现了两人的尸体,大概是追逐受害者到了轨道旁边,杀完人后沿着轨道走了一段路最后在电车驶来时站在轨道上自杀了……凶手是和八岁的儿子相依为命的智力障碍人士……奇怪的是尸体上出现了剥皮的痕迹,据可靠消息称,上一起案件也发现了相同痕迹,但这并不符合岬童夷的标志…”
一连串消息搞得马智郁头昏脑胀,她缓了一会才想起她和河无念柳泰武三人在咖啡馆的谈话,当时他也提到了这个消息——“剥皮”。这完全不符合岬童夷的手法,是这个模仿犯的想法突然改变了,还是说案件出现了第二人?而且这次居然抓到了凶手,虽然是尸体,但马智郁下意识认为这个死去的残障人士不可能是犯人,他一点都不符合她感知中那个残忍又聪明的家伙。
她回过神,不知道该怎么和柳泰武讨论这起案子,思索了一小会还是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玛蒂尔达:我总觉得这次案子不太对,那个自杀的犯人一点都不像能犯下之前几起案子的样子]
[坏心眼:是吗?]
[玛蒂尔达:还有剥皮这点…]
这个词背后的场景让马智郁因为恶寒哆嗦了一下,顿了一会才继续打字:
[玛蒂尔达:感觉完全不符合之前案子的手法啊,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疯和尚这次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他还让我不要再和哥哥来往了。]
另一边的柳泰武看着马智郁的信息挑了挑眉:说不让她联系还是照样发消息,他现在对她来说比河无念重要了吗?
回复了一句后柳泰武先把手机放到一边,转而继续拿起马智郁发消息前他正在看的文件,那是崔恩允的资料。柳泰武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傻子,尸体和崔恩允同时出现异样,他当然会先下手调查一下。
根据他雇佣的人调查的结果,崔恩允和他母亲一起居住:他的母亲崔在熙是单身,这意味着崔恩允并非婚生子甚至可能出生不太光彩。事实也是如此,他是他父亲出轨的产物。而他的母亲崔在熙出身乡下,家里四口人,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她高中没有毕业就一个人跑到首尔去学美术,是崔恩允的父亲资助了她。但是就结果来看,或许是缺少背景,又或者是实力不够,画家崔恩允并没有闯出任何名气,崔恩允出生后没几年,她就独自带着儿子搬到了日炭市。崔在熙常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靠着前情人打的生活费抚养费过日子,也没有送孩子去上学。后来大概是感情淡了,母子二人很少再能收到来自男方的汇款,反而是身为儿子的崔恩允从十几岁开始一直在四处打工供母亲生活和绘画所需。据邻居说,崔恩允的母亲最近又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是不是丢下儿子跑了都不好说,她向来是个不着调的女人。
柳泰武把资料扔到桌子上,嗤笑了一声,看来杀人犯似乎和母亲的关系都很微妙啊。他想起自己近日就要回国来兴师问罪的母亲,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刘海。那女人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儿子,或者只是不关心他这个不同寻常的儿子罢了。回来也只是担心他闹得太大影响到泰贤实业的声誉和股票,所以不得不亲自出面收拾烂摊子而已。
不过……画画?
柳泰武想起他撞见马智郁和崔恩允交谈那次,当马智郁提及自己是画漫画的时候,崔恩允看起来格外激动,看来画家母亲对他来说意义匪浅啊,这点小细节都让他如此失态。柳泰武瞟了一眼桌面上的资料,崔在熙是画油画的,马智郁是网络漫画家,除了都是画画,其他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柳泰武还是想不通如果崔恩允是剥皮者,他的动机是什么,好端端地为什么出现在他的领地破坏他的游戏,难道纯粹是发疯吗?虽然像他们这样的家伙,本身就称得上一句“疯子”了,但他们也还是有自己的规则的。可如果不是崔恩允,柳泰武现在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就更难说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了。
“哎……我还要干警察的活吗?”柳泰武靠倒在沙发上,顺手打开了电视,仍然有新闻节目正在报道第四案。他重新拿起手机,因为没有及时回复,马智郁那边发来了好几条抱怨,柳泰武滑动着屏幕,不自觉笑了笑。他的指尖停留在最后一条信息,句末的问号像一个小小的勾子,试探着想要钓出什么信息:
[玛蒂尔达:不过哥哥,你怎么看?你觉得还会发生案子吗?]
“智郁啊…”柳泰武叹了口气,“不是说会相信我的吗…”
——
“滋—滋—”
手机的振动一响起,马智郁就立刻打开手机查看:
[坏心眼:我不知道诶,毕竟这次的凶手自杀了嘛,看来智郁你非常确定他不是真凶呢]
“哇啊……”马智郁很难描述自己对柳泰武回答的看法,好像不能简单说是信任还是怀疑,她头疼地放到一边。就这个回复来说,确实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但马智郁很难再一次忽略自己心中奇怪的感受了。她刚刚重新去看了之前岬童夷的第四案,可以说和现在的第四案非常相似,而且她才意识到,河无念的父亲就是第四案的嫌疑人。患有智力障碍的他也正是在被怀疑之后意外地闯入铁轨而不幸身亡的,和这起案件高度重合了,甚至连留下了相依为命的儿子这点都一模一样。然而在他死亡之后,凶案并没有停止,这一定程度上为他洗清了嫌疑,不过警察似乎认为岬童夷并非一个人,他是有同伙的,就和这系列的模仿案件一样,有监狱治疗所内的原岬童夷,和在外面作案的新岬童夷。
“头都大了…怪不得疯和尚这么生气呢,肯定让他联想到自己爸爸的事了,真的没有我能查到的事情吗…泰武哥哥…”
马智郁咬咬牙,重新拿起手机开始打字:
[玛蒂尔达:毕竟之前的第四案,嫌疑人死掉之后案子也没有停止啊,我会这么想也很正常吧!]
[玛蒂尔达:接下来的第五案,之前的被害者是高中生来着呢…搞不好我会死掉也不一定]
马智郁不安地等待着柳泰武的回复,她不算聪明,试探也谈不上高明,但是她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这让她感受不到恐惧,也忽略了得到答案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不幸。
[坏心眼:为什么这么说?]
[玛蒂尔达:不是说我一定会被杀啦,只是一个假设!假象!毕竟我身为女高中生也符合被害者的标志啊!]
[坏心眼:不要这么说了。]
柳泰武的回答变得简短而冰冷,看起来是生气了,只是马智郁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她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好先偃旗息鼓,悻悻道歉:
[玛蒂尔达:对不起哥哥…我只是心里太乱了…]
[坏心眼:不会死的,智郁你相信我的话,就不会死的。]
相信他就不会死……马智郁凝视着这条消息许久,她在想柳泰武的意思究竟是“相信他不是杀人犯所以他不可能会杀人,我也自然不会被杀”还是“因为相信他,所以他不会杀我”呢?
第五案啊,很近很近,在发生之前能查到什么吗?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