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点不舒服…是作为朋友的吃醋吗?还是因为想起疯和尚所以觉得同病相怜呢?】
马智郁努力驱散自己的感觉,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关心柳泰武:“那哥哥对那个人是什么想法呢?”
“我希望…她能帮助我,发挥我需要她达到的功能,可能这件事只有她能做到。”
【说得这么神秘,好含糊…难道真的不是喜欢?】
“对面呢?那个人的态度是什么?”
“其实也不算太差吧,不过还没有达到我需要的程度。”
“哥哥这样也说太冷酷了…简直像要利用那个人…”马智郁忍不住说,柳泰武看起来一点没有受伤的感觉,反而措辞都有一种奇怪的冰冷。
“是吗…”柳泰武耸耸肩,“所以玛蒂尔达不用担心啦,我都说了那个话题只是随便说说的,我没有想到会吓到你。另外我说的这件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其实都算不上烦恼,不如说说玛蒂尔达最近吧?还在担心河警官的事情吗?”
马智郁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和之前的理发店给她的感觉一样,像日生活中的微小bug,不在意的时候仿佛就是理所当然的,但当你注意到时,就会对背后隐藏的事情感到本能的不安和警惕。
但此时她的理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危机,所以马智郁只是咂咂嘴略了过去:“哥哥以后可不要乱说这样的事情了!很不吉利的!我的话还就那样啦,疯和尚也是……啊!不过疯和尚的同事告诉我了,有一个给疯和尚做精神检查的心理医生一直支持他是无罪的来着。我本来想有机会去拜访一下的,但仔细想想去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帮助,说不定还会人人家困扰什么的…”
马智郁突然灵光一闪,今天终于第一回在出现似曾相识的感觉时记起相似的事件:“说起来哥哥是说你的主治医生和疯和尚关系很好吧?”
【等一下…主治医生?哥哥之前说要见面的重要的人也是主治医生,那时候应该不是单纯开玩笑……所以刚刚说的烦心事难道也是在说主治医生?】
“嗯……”柳泰武没有给出非常肯定的回答,“我在治疗所的时候有看到河警官和玛利亚医生说话,说话氛围很轻松,关系看起来不错啊。”
马智郁原来一直默认柳泰武的主治医生是那种可靠年长的中年人形象,此时却警觉了起来。
“玛利亚医生?是什么样的人?”
柳泰武奇怪地看她一眼:“玛利亚医生吗?病人都觉得她是天使呢,性格很温和,虽然不知道年纪,但应该比我大一些,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年轻。”
这个打破马智郁原来预设形象的心理医生让她感觉脑子更乱了,好像有什么复杂的联系在他们几个人中产生了,她感觉见一面这位医生或许是有必要的。
“这样子吗……”
“怎么了?”柳泰武发觉她突然有点心不在焉,“是因为我之前说的话题吗…真的对不起,你本来就在为河警官的事情心烦,我确实不应该再说这种事情。”
马智郁回过神来,匆忙地摆摆手:“才不是呢哥哥,虽然你突然说这种话我确实有点吓到,但是如果能帮到一直在帮助我的你,我也会感到开心的,我刚刚只是想到别的事情了。”她看了一眼时间,“我呆得有点久了,再不回去得挨骂了,今天见到哥哥你很高兴,过两天成稿了我再来给你看,下次见吧。”
“嗯。”柳泰武站起身准备送送她,被先站起来的马智郁一把按回去:“好了好了,我们两个也算认识这么久了,不用每次都这样子客气的!你还是先好好吃饭,吃饱才会有精神!你看刚刚一直说话都没吃几口!现在都要冷了!”
柳泰武在马智郁一连串的话语袭击下乖乖坐着目送她:“那下次见了?”
“下次见!”马智郁走出去几步又倒回来捡起自己放在边上椅子的头盔,“不要浪费好好吃完哦?”
看着柳泰武在自己的注视下点头又咬了一口,马智郁才心满意足地戴上头盔,最后骑上电瓶车时还隔着橱窗和里面的柳泰武挥挥手才离开回到店里。
果不其然因为在外面拖延被金女士训了几句,但是马智郁没时间为这种小事心烦了,她掏出手机给李衡年发消息:
之前说的那个心理医生,我可以见见她吗?
———
其实对柳泰武来说,和吴玛利亚的关系还算不上困扰,但他确实是有烦心事的,只是这件事一丝一毫也不能和马智郁说。
柳泰武咀嚼着嘴里的炸鸡,他刚刚控制自己不要去回想杀人时的事情,防止在马智郁面前露出异样的神色,但现在它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放映。
那天晚上他将那个女人带到了山林里,一开始都很顺利,是一场令人满意的追逐游戏。当他将猎物逼至死角,蹲下来戏弄对方,欣赏她死前的惨象时,却恍惚想起来马智郁的脸。
【马智郁之前因为河无念哭得比这惨多了…河无念要坐牢比死都可怕吗?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她…她会是什么样?如果现在这里是她…如果现在这里是她…】
面前的女人因为恐惧而流泪,身体僵硬,只能畏惧不安地注视着面前露出奇怪表情的罪犯。
对方伸出手,似乎要帮她整理乱发,却在伸向自己额头时停住了。他脸上任何可以说是柔和的神情都消失了。
“啊……对了,你没有刘海啊。”
她感到自己脑海里的一根弦崩断了,没有比现在一刻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死亡。
而柳泰武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晚才没有在尸体上做出不必要的发泄。
回忆就此停滞,柳泰武将剩下的炸鸡全部倒进垃圾桶,他像注视某人的尸体一样注视那几块坠入垃圾底部的肉。
【为什么在那里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