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郑英跟你告白了么?”
“没有。”
“真没有?不可能吧?!”
“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她确实没跟我告白。对了,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
“看得出来!和你做同桌的时候,郑英常来找我问数学题,但她会偷看你。那时我就感觉到,她对你有意思。后来我换座位了,她来找我问数学,却不偷看李凡。所以我想,她喜欢你。”
“你还挺敏锐的!”
“嗯。”
“诶!”林藏忽地俯身,抓起地上的雪,揉了个雪球。望着他通红的手,徐白握住他的手,放进自己包里。他包里很温暖,林藏舒服地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冷!”徐白说。
林藏在他包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又在他腰上快速挠几下,徐白立马笑出声来,往一边躲了一下,再死死握住他的手。林藏极力去反握他的手:“哪冷了!而且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长乐的雪了,好不容易见一次,不多玩玩,以后得惦记成什么样儿!”
“也是!”
林藏又猛地紧盯徐白,再次绕回最初的话题:“郑英怎么就没跟你告白呢?我看她刚才明明就有那意思。”
“怎么?你就这么想我被告白??”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
“我比你更觉得奇怪。我都想好该怎么拒绝她了。”
“哈哈哈哈……”林藏乐了。
突然,林藏站在雪树下,用一种无比奇异的目光盯着徐白。徐白正色,拧了一下眉:“怎么了?”
林藏从容摇头,异常平静地问:“班长,会不会,郑英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唰啦唰啦……”忽地,狂风大作,雪倾盆而下,压弯雪树。树上的雪白沙沙的,瓢泼而下,白了林藏的头。两人想补救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靠!”林藏赶紧跑,徐白也紧紧拽着他,一口气跑出很远才停下低喘。
林藏一边喘一边抖雪。倒霉的是,他今晚刚好没戴围巾,一抖,头上的雪就灌进他脖子里,寒得刺骨。看见他的样子,徐白一边帮他收拾,一边忍不住笑出声:“倒霉催的!”
林藏本想反驳,但奈何他说的是铁打的事实,只得点头:“怎么就这么倒霉!”
他扫一眼徐白,对方片雪不沾身,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笑起来却无端地蛊惑人。他围着徐白转了一圈,摸着下巴,不解地说:“我就不懂了,明明你离我挺近的,怎么就一片雪也没沾到?!”
徐白故作惋惜地嘚瑟道:“雪追着你打,我哪有这个机会!”
林藏:“……”死运气!等我知道谁在掌管运气,我非把他捶“死”!!
徐白说:“多亏了你,我开始相信运气!”
林藏:“……”
“真的!我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运气可以差到这种程度,”徐白拉着他,“回家吧!雪钻进你衣服了。”
“慢慢回,你这个自作多情的人!运气怎么能这么好!”
“哪儿自作多情了?”
“郑英根本就不喜欢你。”林藏突然气愤地斥责。
“你怎么知道??”徐白饶有兴致地挑眉。
“你不能相信男生的直觉,我以前还以为你有一点喜欢我呢!结果呢?”林藏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还不是说你永远不可能喜欢我!”
“还惦记着呢!”徐白被逗笑。
“想让我忘记?哼!不可能的。”林藏说。
雪化了,在林藏身体里流。林藏扫一眼徐白,感到无比幸福,不想回家。于是刻意放慢脚步,镇定自若、看似毫不在意地问:“那郑英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徐白盯着他,话到嘴边,又收回去,话到嘴边,又收回去,表情神秘莫测,仿佛郑英对他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本来应该很做作,但他好歹也是十几年的“老戏骨”,硬是极大程度激发林藏的好奇心。
林藏目眦欲裂,嵌在原地。徐白继续欲言又止,吊他胃口。
终于,在林藏即将忍无可忍前,徐白坏笑着,先发制人,轻拍他一下:“猪!你自己想!”
“靠!徐黑!饶不了你!!”林藏极速奔跑,想追上前方那位“作死之神”。
夜色无边,给城市笼罩阴影,一切都被虚化,变成单调的黑白灰,而两个飞奔的少年,却成为唯一亮色……
当然,林藏还是追上了徐白,徐白也自然而然地被收拾了一顿。刚被收拾,徐白又恢复生龙活虎,拍一下林藏,再火速蹿回房间,开始看书写作业。林藏进去的时候,看见他专注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保持安静。他不会在徐白学习的时候打扰对方。他把视线定格在徐白面前的数学试卷上,这张试卷他昨天已经做完了。他想看着徐白做,以便于从对方的解题过程中发现对方的问题,好给对方讲解。他从静静从身后环住徐白。
“别抱我!”徐白却头也不回地说。话音刚落,林藏把手收紧,瞬时紧抱住他,丝毫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影响我!真是!”徐白没好气儿地抱怨道。
“哪儿影响你了,我又没说话。”林藏拍他一下。
“哪儿没了?”徐白转过身来,直勾勾盯着林藏,无语地指责道,“你心脏一直震来震去的,震得我头昏眼花的,哪儿有心思写题。”
“有……么?”林藏狐疑地退开,把手放心口,确实感受到一道激烈撞击,震得他手指发颤,“……”
林藏咳了一下,镇定地望着理直气壮的徐白,说:“就算我有问题,但你的态度就没有一点问题么?”
“……我去!”徐白像是被气笑了,又像是被气到无话可说,无语地白他一眼,转身又继续写题,低哂道,“果然是个经不起诱惑的男人!”
“……”林藏给他一下,“谁经不起诱惑了,心脏跳动属于正常现象。”
“你那不是跳动,都快跳出身体了。果然是个霸王,心脏都有躁郁症。”徐白说。
“……”林藏承认,他对徐白确实情深意重,所以克制不了生理反应。
徐白把试卷翻了页儿:“对了,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经不起诱惑?”
林藏思忖片刻:“我贪玩,自制力很差,以前放假回家都不会规律地学习,想出去玩就去了。一玩就没日没夜的,还跟我哥撒谎。”
徐白笑出声。
林藏笑了一下:“当然,我的谎言每次都会被我哥看出来,虽然他从来不说,也从来不让我难堪。”
“你哥对你真的很好!”
“是啊!特别好!!从小到大,我都很崇拜他,很喜欢跟他待一起。”
“嗯。”
徐白不再多说,继续写数学试卷。林藏的注意力被徐白洁白无瑕的手吸引。徐白的手,无论看多少次,他都看不腻,甚至能一直被吸引,想长长久久看下去。这一刻,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被上帝吻过的手……
“藏儿。”徐白喊。
“嗯?”
“有那么好看?”
“?”
听见翻试卷声,林藏扫了眼试卷,看见徐白已经把这套试卷写完了。当然,空了几道题。他猛地意识到:他真的盯着徐白的手看了很久。
“藏儿,”徐白笔尖指着坐标系与参数方程的第二问,“帮我讲一下。”
“不讲!”林藏回。
“呵……”徐白倏地笑了,“你不仅经不起诱惑,你还冷血!难道我们之间的情谊不值得你为我讲几道题么?”
“我们之间?”林藏想了想,最后若无其事地反问,“有情谊么?”
“啪——”徐白把笔拍在桌上,转过来,定神注目林藏,不满地说:“你拿走了我的初吻!还是舌吻。”
想到这个,林藏顿时乐了,挑一下眉:“是你自己主动给我的。”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舌吻啊?!”徐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