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说:“贵州话就是那么简洁,如果你想问别人,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只需要说一句‘安’就可以了。”
“……”
“是真的,我也是在网上跟一个贵州大博主学来的。不信你去问贵州人。”
“…………”沉寂过后,林藏轻轻笑了出来,这声音空茫,像是回音似的。贵州文化,博大精深!他信了!
“黑班长。”一个行人喊。
“哎。”徐白笑眯眯地冲那人招手。
等那人走远,林藏瞪大双眼,直愣愣凝注着徐白:“黑班长?”
“嗯,是我。”徐白说。
“为什么?”
“因为我名字里有一个白字,他们就给我起了一个外号,叫徐黑,加上我是一班班长,所以总有人叫我黑班长。”
“……”
走了一路,林藏意识到,这位“黑班长”可谓是声名远扬,几乎谁路过都打招呼,停下来叫一声“黑班长”,或者“徐黑”,当然,大多是男生这么叫,俏皮一点的女生也会这么叫,而其他人一般都叫徐白本名,或者“班长”。
再一次听见人喊徐白“班长”后,林藏感叹道:“你是二中的风云人物啊?”
“嗯嗯,毕竟我有代表作——《嫂子与我》。”
“?”
“高二文艺晚会上,我出演了我们班的情景剧《嫂子与我》。”
“是狗血类么?”
“嗯。反串还特别多。”
“你的角色是?”
“你猜一下。”徐白一脸神秘。
“……嫂……子?”林藏支支吾吾地开口。
“bingo。”
“……”
“跟你说点别的,”徐白转移话题道,“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二中。二中从建立至今,已经有90多年的历史了。”他指着一块大石头:“校训是,赤子之心,乘风破浪。”
“嗯。”
“我们学校实行封闭制管理,全寄宿制,只有月假、法定节假日以及寒暑假。”
“!!!”林藏眼球分裂,嘴唇大张。他强行合上嘴唇。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林藏扇动眼睫毛,带来细细碎碎的响动。
“好,你想了解哪些方面?”
“晚自习几点下?”
“10点。”
“……!!!…………是我想的那个10点么?”
“是。”
“…………”
“早读呢?”
“6点半。”
“……”
“是你想的那个6点半。冬天天没亮就得起来的六点半。”
“…………”
林藏呆在原地,跟座雕像似的,不再动。徐白钉在原地,看见他黯然的目光,抿了抿嘴唇,正想开口,就听见林藏问:“班长,你能带我去趟教务处么?”
“可以啊,”徐白说,“我先带你去教室,你先跟大家认识一下,然后我再带你去教务处,行不行?”
“不用了。”
“你手续不是没办么?得去教务处才能办。”
“我是说不去教室了。我不打算进二中了。”
“………………”
“对不起啊,班长,白白耽误你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没事,我倒不会因为这个而有什么情绪。我只是想说,你转走可能更不利于你。你高三了,频繁转学对你不好。”
“嗯。”林藏情绪低落。他也知道这一点。
徐白看似无关紧要地问:“你是从哪儿转来的?”
“Y省。”
“高一高二都在那里读?”
“嗯。”
“那里怎么样?”
“挺好的。”
“那为什么在高三这个节点……来到这里?”
“高考政策的要求。”
“那这么说,长乐是你的故里?”
“嗯,不过几乎不回来,也不熟。”
徐白蹙了一下眉,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样,说:“这样吧,那要不你先留下来。既然你能转进一班,说明你还是特别厉害的。”
一班是文科尖子班,二中重文轻理。
“我可能适应不了。”林藏却说。
“没事,我们二中听起来比较恐怖,制度好像很森冷,但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你要进入的,是我们高三一班。如果你进的是其他班,我都不留你。”
林藏的好奇心被勾起:“高三一班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当然,我们一班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班级,这个班级一群活宝儿,即使是枯燥的知识,他们也能借此造梗,让大家大笑的同时,牢记知识点。这个班的老师个个才华横溢,性格柔和,以学生为中心,不搞特殊……”徐白唠嗑半天。
林藏有些心动。不禁纳闷……真有这么好的班级么?这不是班级,……而是一个家吧?
最终,凭借徐白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让林藏决定先留下来考察一周,再做打算。
彼时,徐白眸子里载满星辉,为自己能拥有林藏这个同桌而暗爽,殊不知,他这一举动,竟成为他和林藏多年后日日夜夜痛苦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