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头颅似乎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睁开一双拉拢着沉重眼皮，只有一条缝隙的眼睛。那缝隙如同一条深渊裂口，注视着汪洋之时，让他一瞬间犹如坠入万年冰窟，冰寒刺骨，发毛暴起。

“呼啦啦——”不受控制的，汪洋身上猛然升起一条闪烁着金色电光的雷龙。

雷龙大约十米左右，浑身蕴含天地威势。以汪洋为中心释放威压，霸道的宣誓着龙族不可亵渎之威。

那大头颅本就眯缝的眼睛更细了。半晌，对方才一字一顿的开口，声音苍凉又苍老：“龙族一如既往的霸道，不过老龟并没冒犯之意，还望神主海涵。”话落，缠绕在汪洋周身的雷龙，就化为一道灵光落入了汪洋的眉心。

汪洋：……什么，情况？

“小二，这是你找的主人？”大头颅看向了大龟冒冒。

“什么主人？别瞎说，这只是我的饲主，他答应以后给我烤鱼吃。这仙海马上就要与外面同流合污了。在天道彻底弄死我之前，我准备去外面沾染沾染人间烟火，也不枉我活了这么千年。我玄小二是一只有理想的玄武，怎么能安逸现状？”

汪洋：……一只龟都这么有理想啊！真是让人自愧不如！

“唉，你走吧？你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三十六它们也一起带走。”

“不可能，我又不是它们爹。”玄小二瞬间仿佛炸了一般，四肢拼命拍打着海水，激动非常道，“它们比我大那么多，吃得还多，以前就老跟我抢食。就我这饲主的小身板，怎么喂养的起？”

“我可以给他一片海洋空间。”老灵龟又看向汪洋。

汪洋：海洋空间？是他想得那样吗？人类只敢在小说里幻想的东西，你们神灵一族是随便有啊？

玄小二明显有些心动，但是想到什么，又摇头拒绝：“那也不行。我都不知道外面什么样，我才不要拖家带口。”

“……”老灵龟沉默，好半晌才道，“也好，那你先出去看看，到时候再说。反正这近百年，我还不会沉睡。不过，你还有九千年就成年了。玄武一族的传承不能断，三十六的年纪和你相差不大，你要是在外面过得还可以，就把它带在身边。”

汪洋：……不是，这是娃娃亲？一万年成年的玄武，才一千岁就提前催婚，定亲了？

玄小二：“三十六不是公的吗？”

汪洋：……

老灵龟：“我记错了吗？哦，没关系，只要你喜欢，你们玄武族的传承就能延续下去，我们神兽一族延续方法多，不像人类那么讲究。”

汪洋(??_?)：……什么意识？

汪洋感觉这老灵龟对人类的偏见很大。

老灵龟却仿佛还不够，又看向他道：“小龙人，不必如此惊讶，你身怀龙族血脉，在人类世界肯定不会喜欢弱气的女子。而且你身上有契约气息，你的另一半似乎就是一个人族男子。”

汪洋：……

“不是吧！”玄小二扭动着脖子看向汪洋，“小龙人，你才多大？五十岁都没有吧？你们龙族同我们玄武一样是一万岁成年。就算你有人族血脉，你才多大就和人类契约伴侣了？”

汪洋：……我多大？我成年几年了好吧！

“小龙人，你既然身怀神族血脉，还请善待这世间最后一只玄武。虽然它已不同于往日神异，但若有朝一日，天地再变，它必能成为安定天地的一股力量。”老灵龟看向汪洋道。

汪洋连忙点头：“前辈放心，我会好好待它的。”

“你身上除了人族的契约，似乎还有朱雀的气息？”

“对，我还养了一只朱雀。”

“唉！”老灵龟叹了口气，少卿一个透明的光球，包裹着十几棵果树飞向了汪洋，“这些果子是适合朱雀的，你帮我带给它。”

汪洋没有拒绝，抬手接过去，装入自己的天赋空间中。

“这几棵树，我注入了一些上古神力，根系上还带着一点息壤，你要找个好地方将它们种下，以后便会有源源不断的果子喂养朱雀，不至于使它神性退化。”

“多谢前辈指点。这些果子我会好好种植的。”汪洋说着，心念一动，“您要不要见见朱雀？”

“不用了。”老灵龟一边慢悠悠的往回缩脖子，一边道，“这里是北极之地，不适合朱雀。对了，那些果树中，我放了几株蟠桃，受天地规则影响，它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效，但若你惊醒培养，还是能够见到它们往日神效的。也算是对你善待我族群的答谢。”

汪洋眼见老灵龟的脖子就要完全缩回去，赶紧拱手再次道谢：“多谢前辈赏赐，我必定善待玄武，以及它的族群。”

“你知道那老灵龟背上的岛屿叫什么吗？”从老灵龟的地盘离开，玄小二显得活泼了许多，“那就是传说中的岱舆。”

“哦！”汪洋闻言往后看了一眼，随即发现，离开那片海域，那座明明应该很显眼的岛屿，居然完全不见踪影了。

“哈哈，不用看了。即便你是龙人，老灵龟不想让你看，你也看不见。不过，它给你的蟠桃，虽然不能像传说中那般让人长生不死，却可以让人类延年益寿。”

“那已经很好了。”汪洋笑，“谢谢你，冒冒。”

“你不想要岱舆？”

汪洋好笑：“要来做什么？那样的珍宝，对我来说就像是随时要我命的……毒药。”

“那等你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