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盈在原地站了几息,那几息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苏扶盈松开了死死抓着的门框,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屋里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也都立刻跟着走了出去,自发地帮忙寻找起来。
清休澜落后了几步,应听声自然也没急着出去。
“师尊不一起去吗?”应听声跟着清休澜站在门口,问道。
“我总觉得莫名其妙的。”清休澜看着前方说道:“从对联开始,就一直莫名其妙的。”
“我不太相信这三波事背后是三个不同的人,这也太巧了,刚好撞在这两天?”清休澜看着不远处落在树上的一只小鸟,说道:“但这几起事件都没有惊起什么波澜,无人伤亡——就像熊孩子的恶作剧一样。”
“师尊觉得和音会没事吗?”应听声问。
清休澜摇了摇头,道:“她一定会没事的。她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扶盈绝不会善罢甘休——而我们,自然也会帮着查清真凶。”
“……太恶劣了。”应听声低声道:“耍人玩一样。就像有人急匆匆地喊着救命,等聚集了一大群过路人后,突然笑起来,说只是个玩笑一样……太恶劣了。”
微风吹动,一片叶子被吹落下来,惊得树上的小鸟仓皇逃走。
“你觉得……背后之人是谁?”突然,清休澜问道。
应听声想了想,答道:“……我不太确定,但他应该认识我们。”
“这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清休澜跨出房门,随口说道。
“我猜我和师尊想到的是同一个人。”应听声跟了上去,道:“但他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他应该如师尊之前说的那样,已经悄悄死去。”应听声疑惑道:“而且,如果真是他,他为什么不直接现身呢?就这样不痛不痒,但惹人心烦地报复一下,不太像他。”
清休澜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你没发现——他的目标一直不是我们吗?那个满嘴谎话的,不知从哪儿来的骗子可和扶盈没仇。”
应听声一愣,脑中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形,他正想追问,但清休澜却不肯再说,摇了摇头,往前走去。
清休澜与应听声不过在原地聊了一盏茶的功夫,苏扶盈就已经快将整个苏府都翻过来了,然后在主殿的假山后发现了坐在地上玩泥巴的苏和音。
苏扶盈在看见安然无恙的苏和音时脚一软,及时伸手撑住了旁边的假山才没直接原地跪下,这才发现自己心跳如雷。
她缓了几口气,然后快步走到了苏和音面前,紧张地将她整个人上下检查了一遍,半是担心,半是严肃地问她:“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爹呢?”
苏和音毕竟只是个两岁的孩子,哪里说得清楚,一会儿说什么“天空突然消失了”,一会儿又说什么“不认识爹爹”,言辞混乱,语句颠倒,但好在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衣服脏了。
孟玄几人在看见完好无损的苏和音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此时已近下午。
苏扶盈抱着苏和音走回了寝殿当中,然后就看到了昏睡在桌上的上官衡。
“阿衡?”苏扶盈皱着眉迅速探了探他的脉,却发现上官衡只是睡着了而已。
上官衡被苏扶盈叫醒时表情还有些茫然,然后下意识在身侧寻找起什么来,直到看到站在苏扶盈旁边的苏和音,这才放松下来,揉了揉眉心,疑惑问道:“奇怪,我怎么睡着了?”
苏扶盈探过上官衡的脉,并没有在他体内发现任何异常,随后又走到一旁,检查起殿内摆放着的香薰炉,但还是一样的结果——炉内燃着的就是普通的安神香,并不存在迷药之类。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苏扶盈的心却绷得越来越紧,再来几次这样的“意外”,保不齐她会比凶手更先崩溃。
苏扶盈垂下眸,暗自在心中决定,等今夜苏和音的生辰宴过后,就要彻查,找出凶手,当才能安心离开苏府,回天机宗。
这时,孟玄突然从门外探进头来,打断了苏扶盈的思绪,问道:“……休澜呢?”
此话一出,除了上官衡以外,其他人皆是一愣。
等到孟玄用水镜联系上了清休澜,然后迅速赶到海棠清欢院后,就看到清休澜蹲在那颗垂丝海棠树下,表情凝重地低着头看着什么。
听见动静,清休澜回过头,视线落在孟玄身上,朝他招了招手。
“怎么了?”孟玄察觉到异常,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合上了手中的扇子,朝着清休澜走了过来。
清休澜转过身,随后孟玄的视线便凝固在清休澜左手捧着的一株红莲之上。
“眼熟吗?”清休澜问他。
“眼熟,相当眼熟。”孟玄俯下身,仔细观察了下清休澜手中的这株红莲,然后疑惑地开口问道:“这不是之前在妖界那突如其来的,刺杀女王时出现的红莲吗?”
那场刺杀过后孟玄也派人去调查过那神秘的黑衣人,但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那黑衣人就像鬼魅一般,悄悄出现在妖界,然后又悄悄离开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几次调查无果之后,孟玄也就将这件事遗忘在了脑后。
但那黑衣人的红莲实在是非常霸道,且攻击性很强,因此,孟玄对那红莲的印象十分深刻。
“或许是。”应听声正半蹲着将地上散落的红莲莲瓣捡起,开口说道:“这红莲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海棠清欢院中的——而且这就是一朵普普通通的红莲而已,除了品种不详之外,与任何一株植物都没有区别。”
“上面没有沾染一丝灵力,所以查无可查。”应听声站起身来,开口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