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应听声问道。
许寄忱摇摇头,看着外面。晃动依旧没有停止,周围却渐渐传出人声。
二人不明所以,却不约而同地熄灭了燃烧着的火堆。
突然一声可怖的尖叫声伴随着通灵玉碟的振动响起——
应听声瞳孔一缩,立刻打开玉碟,只见那排行榜上,习千瑜名字后面的数字还在极速上升——他在杀人。
“快走!”尖叫声很大,说明习千瑜可能就在附近,这里不安全。应听声抱着缩小的狐狸,压低声音对许寄忱道。
二人半弯着腰从山洞中走出,小心翼翼地往声音的反方向走去,而这时,一阵阵血色的雾气紧贴着地面朝二人蔓延。
应听声眼尖地看见一个人趴在正在雾气中挣扎,似乎想站起,却没有成功,渐渐不动了,迅速意识到这雾有毒,拉住了许寄忱。
狐狸身形变化,带着两人飞上了高空,避开已经淹没落脚之地的雾气。
“哦?”
听到一声疑问,二人顿感不妙,还没来得及转头确认,习千瑜放大的面容就出现呀二人眼前,颇有兴致地看着乘黄:“原来你们之前是这样离开的。不过,这次可不会放过你们了。”
“乖孩子,不要乱动,不会让你痛的。”习千瑜双手干干净净,脸颊却染上了一抹血红,他语气温柔,手上动作却一点不含糊。
应听声和许寄忱被一个普普通通的定身咒困在原地,就连乘黄都被一根长鞭捆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神的长剑朝他们落下。
“叮”。
应听声手上的乾坤戒,以及许寄忱脖子上带着的宝石骤然破碎,散发出淡金色光芒,拦住了这致命一击,爆发出的冲击将习千瑜弹开。
乘黄摆脱束缚,却飞不起来了,带着二人向下落去。在临近地面时,它勉强煽动翅膀做了个缓冲,变回了狐狸,没精打采地卧进了应听声怀里。
狐狸落下时激起了尘土,应听声咳了两声,还没从死亡的阴影中缓过神,冷汗已将后背沾湿。
许寄忱也没好到哪儿去,喘着粗气抹了把脸,双腿无力,靠着冰冷的石壁半跪了下去。
莫约过了一盏茶,应听声才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揉了下眼睛,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狐狸带着他们落入了一处被树叶掩盖,往下延伸的道路,路的拐角处隐隐透出火光。
有毒的红色雾气还在地面蔓延,二人别无选择,只得朝着另一条可能也是死路的路走去。
“唰”一声,走到拐角处时,一柄剑的剑刃抵在了应听声脖前,他咽了口口水,却听见那人“嘁”了一声,收回了剑,略带嫌弃地说道:“怎么是你,你们居然还活着?”
应听声抬眸,发现这也是他……清休澜的熟人之一——凌月剑宗,云歆。
这位脾气不好的大小姐拿着把和她一样高的长剑站在门口,衣服上满是血迹——别人的血。
在她身后的地下山洞中竟有不少活人,粗略一数,还有几十个。
他们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坐着。有的孤身一人缩在角落中,警惕地打量着身边的人,有的趴在一具冷下去的身体上痛哭。
云歆看了二人一眼,转头朝里面走去,没好气道:“进来吧。”
说完,她走到那趴在一个男人身上哭泣的女子面前,厉声道:“不许哭!他为了保护你去死,是他自己的选择,你用尽全力活下去,而不是把体力花费在没用的眼泪上!”
女子莫约二十来岁,却对着比她小了不止一点半点的云歆点了点头,用力擦干了眼泪,用掌心的火焰将死去的男人烧成了灰,装进了自己的荷包中。
这里的人许寄忱都不认识,但看他们身上的伤,很有可能也是被习千瑜逼得不得不聚在一起的。
既然有共同的敌人,那从前的恩怨自然也能暂时抛开。
“你……”应听声看看周围,又看看云歆,犹豫道。
“还不是那个红衣狗贼!”说起这个云歆就来气,她曾不止一次想和习千瑜正面较量一番,却都被他拒绝了,说什么“不和小孩儿打”,结果这人居然玩阴的,搞半夜偷袭那一套。
云笛冲上去拖住了他,云歆这才得以带着剩下两人逃离,如今凌月剑宗进来的四个人,死了一个云笛,死了一个毒发身亡的男人,居然只剩她和那女子了。
“那狗……那习千瑜不是凌月剑宗的人?”应听声咬了下舌头,差点被云歆带偏。
“哈?!”云歆像看傻子一样回头看向应听声,抬手将云笛的遗物——一条发带在应听声的眼前摇了摇,不可理喻道:“他杀了我们的人,怎么可能是凌月剑宗的!凌月剑宗从不养噬主的狗!”
云歆一指山洞中的人,嗤笑道:“现在坐在这里的,多半都是本宗的独苗苗了,有的宗门进来的人全死了!别说历练较量,现在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个未知数……”
此时,一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灰衣弟子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云歆身边,抱着她的腿哭道:“云姐姐,这可怎么办啊,我不想死在这!”
云歆“呸”了一声,将那人踹了回去,道:“去你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还好意思叫我姐姐,也不嫌害臊!一群有志气没本事的废物,哭什么哭!有那写遗书的功夫不如赶紧想想办法,姑奶奶我可不和你们这群软弱无能的大人死在一块!”
“姑奶奶我要死,也是死在习千瑜的剑下!技不如人,输给他我死得心服口服!”